假如你觉得不幸福_作者:嫣子危(13)

2017-03-10 嫣子危

  皓然,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他一再追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已成为一种习惯,与起chuáng刷牙喝水无异,所以做得如此自然。

  这是惩罚,皓然。

  我闭起眼睛,不想听他说话。

  他拉起我,酒气一下子冲上来,我几乎要倒下去。

  他把我接住,然后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哲打开车门,我不肯上车,我指着他的车子问:是不是篮瓜变的?

  哲说,皓然,你醉了。

  哪里有醉,我还记得自己欠你钱,三亿六千万。

  车子开出去,我捧着快要裂开两半的头,痛苦呻吟。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

  突然想呕,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车门,但我的举动吓坏了坐在旁边的人,他以为我想跳车。

  车子被迫停下来,我跌撞地爬下车去,吐得一塌糊涂。

  夜风冰凉,chuī在我烫热的脸上,马上清醒了一半。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海làng声?

  我爬上堤坝,哲马上伸手过来想阻止我,这回他以为我要跳海。

  我忍不住咭咭地笑,是啊,他的三亿六千万现在神志不清,还随时会掉到河里去。

  “皓然,快下来,那里太危险。”哲说。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

  但是他不了解严皓然,天大的事qíng也不会让我糟蹋生命。我的作风通常是利用对方的弱点,斧底抽薪。

  “皓然,不要这样。”

  哲的表qíng太认真,我想起了以前有一套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为了新欢抛弃旧爱,于是旧爱爬上三十八层的楼顶,威胁qíng人回心转意。而她的qíng人就象现在哲站的位置那样与她对峙。

  她当时说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于是我指着哲说:

  “你不要过来,你再bī我,我死给你看。”

  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这种闲qíng逸致,但哲却缺少艺术细胞,没有一点幽默感。

  他面色铁青,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他说:

  “皓然,不要。”

  我有个预感,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跳下去,或许他会不用我还那三亿六千万。

  我觉得自己体内的温度高得异常,而且视线模糊,再闹下去怕真有人命损伤。我摇摇晃晃,正想下来,却一脚踏空跌了下去。

  哲吓得立即冲过来,但他速度太慢,我跌倒在坝外的横堤上。看着他紧张地寻望,最后发现我不过近在眼前。

  他承受不起这种刺激,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也没有什么遗憾,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追寻。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对自己笑了起来。

  在哲的眼里,我已经醉得无可救药。

  他很生气,我被他连扯带抱地捞上来。

  他抓着我的手抓得我发痛,我皱起眉头。

  “皓然,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哲说,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怕一但放开我,我又不知会跑到哪里去gān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qíng来,吓破他的胆。

  事实上他过虑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已经连站也站不稳,根本无法作怪。酒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让你的身体失去控制,但你的思想却依然清醒。

  我被他再次推上车,车子滑出去,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哪里都可以,已经不在乎。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话。

  皓然,那人轻轻地叫着。

  是谁?我睁不开眼睛。

  皓然,那人说,这个游戏我已不想再玩下去。

  那人好象叹了口气,然后说,皓然,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你总在作弄我。

  皓然,停止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皓然,你听不听得见?皓然……

  那个声音好遥远,已经飘到我伸手触不到的地方。

  有人把我抱起来,身体被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所包围。

  我沉沉地睡去。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我变得小小的,只有五岁。妈妈带着我去公园玩,我坐在秋千上,妈妈就在后面推。秋千越摇越高,在那一晃一晃的视线里面,妈妈却象鬼魅一样在空气中突然蒸发掉。

  我吓了一跳,拼命想下来,但秋千一直在摇一直在摇,无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