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背对着我进来的方向,但那种玲珑标致的线条看过一次便永远都不会叫人忘记。
她是姜婷。
哲手上拿着笔,此刻正休闲地轻敲着桌面。
“皓然,”哲说:“这位是姜小姐,你们昨天已经见过,我就不多作介绍了。”
姜婷转过身来,今天她穿得极朴素,只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裙。
上天厚待她,无论什么布料,一到她身上都变成价值不菲的时装。
一个年轻的女子,又有那么多的钱,要如何用才好?
所以她努力地寻找共同玩乐的对象,她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一样,有大把时间无处打发。
“皓然,”姜婷说:“我对哲说想借用他的私人助理几天,他说非得问一问他本人的意思,现在你已在场,意下如何?”
什么?借用?当我是什么。
借给你,我怕还有命回来?当然不可以。
“皓然并非自由之身,”我说:“哲先生行程紧凑,皓然要从旁打点一切,恐怕抽不出空闲。”
哲笑,只有他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助理,并且容忍我。
姜婷听后只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勉qiáng。
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原以为她不会那么容易罢休。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放弃。
原来我的吸引力也不如想象中高。真是令人失望。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哲先生了,如果再来舍下作客,姜婷定必好好招呼两位。”她站起来,对我嫣然一笑,离去。
一切如此有风度,这女子世间罕见。
竟有些怅惘。
如果跟了她去,或者可以得到一箱huáng金,并能与公主跳一夜的舞。
“你不是在后悔吧。”哲说:“快快追出去,说一声你愿意,便可礼成。”
我瞪着哲,他却笑得开心。
真叫人生气。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有一辆车子跟在我的后面,不快不慢,尾随着我穿街过巷。
我无奈,只好返转去对车里面的人说:
“姜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她笑,说:“皓然,请上车。”
我有一下子的犹豫,她说:“放心,我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掳走。”
听上去似是而非,不过我还是决定上车,因为已经有途人频频向这边张望。
“姜小姐,是否有要事相告?”我问。
“没有要事,不过是想与先生谈一会儿话而矣。”她十分坦白。
最怕别人这样说,天文地理,人生哲学,我全部一窍不通,不要找我谈心事。
“皓然,你怕我?”她很敏感。
“怎会,姜小姐才貌出众,个xing随和,宜近jiāo。”
“那天你不会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她说:“那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是,所以闯下大祸。
“皓然,从今天起我会正式向你发出邀请,来表示我的诚意。”她说。
“邀请?什么邀请?”我问。
“皓然,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拒绝我?”
小姐,你想我怎样答你?
“皓然,我希望你会再来我的地方作客。”
“皓然实在很想成就姜小姐一番美意,”我突然想起那天被门童挡在外面:“但小姐铁门之外明明cha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内进。”
她笑起来:“皓然,只有你可以让我这样开心。”
是吗?那样真是糟糕。
“皓然,我愿意出一个价钱,买你一夜真心。”
我吓一跳,光天化日之下,竟可做这种jiāo易?!但是本能比理智还快,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三亿六千万!”
姜婷呆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哇,先生要价很高呢。”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yīn影。
我笑,说:“小姐不必当真,皓然只是开个玩笑。”
“只是玩笑吗?”她一路靠过来,我一路退过去。
最后关头我打开车门,跳到大街上,刚才的途人还在原地张望,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怎样也总比在车中被非礼好。
“皓然……”她叫道。
“多谢小姐的热qíng款待,但皓然最近杂务缠身,明天或后天或大后天或大大后天都应该没有空。”我知道自己已经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