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适有心问当年的qíng况,见她大口大口的又吃上了面,摇头笑了笑。
两个队长在不远处抽烟聊天。
何队长:“这边结束之后,要是有空,去南江市,大家聚一聚。”
胡队长点头:“是该聚聚,把你儿子也带出来,这么一算,他都快念高中了,长成大小伙子了吧。”
何队长笑道:“小孩子长得快,你路上碰见一定认不出他。”
“哈哈!”胡队长又问,“老霍这几年怎么样?”
何队长顿了顿,抽了口烟,叹气:“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胡队长:“什么意思?”
“他的五金店经营的不错,吃喝不愁,有点小钱。”
“那不是挺好!”
“我还没说完呢,他那个老婆——前妻!”何队长道,“得了癌症,他一直给她花着钱,自己的事也不着急,她那前妻前段时间听说快不行了,现在还撑着呢,不知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
胡队长唏嘘:“老霍这人……哎……等到时候,把他也叫出来。”
吃饱喝足,钟屏洗漱一下,跟陆适道晚安。
陆适也没提再去小树林的事,拍拍她的头,说:“早点睡,看你这黑眼圈。”
钟屏:“……”昨晚为什么没睡好,她不愿再去想。
回帐篷收拾东西,把背包塞得满满的,确定明早离开时不会手忙脚乱,钟屏累瘫,往席子上一躺。
闭上眼,突然想起陆适,不知道他明天怎么安排……
钟屏坐起来,呆了一会儿,钻出帐篷。
外面没见人,她走到陆适的窝,里面一团黑,叫了两声:“陆适,陆适!”没人应。
边上帐篷拉开,“他还没回来。”
钟屏问:“他去哪儿了?”
高南说:“不知道,估计就到处走走,你找他有事?他回来了我跟他说。”
“没事,你休息吧,晚安。”
“晚安。”
钟屏在路上找了找,依旧不见他人影,突然想起什么,她望向小树林的方向。
陆适躺在一棵树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也不嫌地上脏。
月亮高挂,头顶树叶都能看清,明天应该是个好天。他东想一茬,西想一茬,头脑接着放空。
不多久,听见脚步声,和树叶摩擦声。
陆适撑起来一些,望向前方,小手电打出一束微弱的光,有人轻声唤道:“陆适?”
陆适猛地翻身坐起:“我在这儿,你怎么过来了?”
人影渐近,终于穿过小道,走到陆适跟前,“我去你帐篷,没看见你。”钟屏道。
“找我有事?”陆适拉她,“过来。”
钟屏没答,问他:“你跑这里来gān什么,黑灯瞎火的。”
陆适没正经地道:“晒个月亮。”
钟屏手电往他眼睛一照。
陆适躲开,笑了笑,拉住她说:“陪我坐会儿。”又拍拍自己的腿,“地上脏,坐这儿。”
钟屏衣服裤子新换,睡觉还要穿这套,确实不想弄脏,陆适见她犹豫,gān脆用力一拽。
“啊——”钟屏低叫,摔在他腿上。
陆适将人抱住,往树上一靠,说:“你还是挺沉的啊。”
“……我有肌ròu。”
陆适捏她胳膊:“哪儿呢?肱二头肌藏起来了?”
钟屏甩了下,挪一挪,在他腿上坐稳,手电引来飞虫,她把电筒关了,问:“你真是来晒月亮啊?”
陆适一笑:“你猜。”
“ ……”
钟屏说:“是不是见到了今天打捞上来的……心里不舒服了?”
“瞎猜什么呢。”
“第一次是这样,其实你看大家刚才照常聊天说笑,他们心里也都不太好受,你不是唯一的。”
陆适戳她脸,“你怎么不哭鼻子?人家哭得多惨。”
“人家”显然指章欣怡,钟屏撇嘴,摸了下自己被戳的脸,说:“我没那么脆弱,这些年下来生死常见,我心理素质要这么差,根本不能继续呆在SR。”
她说着,摸摸陆适的脸,“你是害怕,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