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有抬头一边继续看文件,一边问道。的
“合同里最微不足道的细节我们都小心谨慎地确定它,等到正式的签约仪式时却寒酸得连庆功宴都省略。”
“你埋怨成胜招待不周?”我挑眉。
他耸耸肩,说:“有点。”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抱胸往后靠在椅子上,问:“那么陈总想要怎么庆祝,嗯?”
“一起去吃饭?”
看起来他也没什么新点子。我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把文件装起来准备带回家看,然后拿起外套,说:“叫景天一起,陈总不介意吧?”话是这样说,但我的语气中绝没有一点询问对方意见的意思。
我迈出办公室正好看到景天胳膊下夹着文件夹从电梯里出来。
我叫住他,说:“还有事吗?一起吃个饭?”
“老板,这个时间应该饮茶而不是去吃晚饭。”
“没错,但是我们今天要招待客人。”我闪身,让他看到后面正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陈安。
“行宇的人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景天低声对我说。
“可是对方认为我们怠慢了他,特地赶回来讨饭吃。”
“我老婆煲了汤——这回是真的煲了汤。”他qiáng调道。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去。”陈安这时走上来说。
景天当然没有听他的,转身给孟迪打了电话就跟我们一起下了楼。
下到停车场,陈安又说:“我的车子被同程开回去了。”
“我很愿意当陈总的司机。”景天说着打开自己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叫我名字好了。”陈安对他说,然后转头看向我:“你也是,梁纪业。”我点头。
“不过我还是坐他的车好了,我不喜欢你车子的线条。”说着走到旁边那辆我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景天看看自己的宝马爱车,很无辜地对我摊摊手深表无奈。
好吧!我对自己说。
从酒店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而且不算小。景天的家有些远,而且和我不同方向,我们直接在此分手。
车子刚刚开出一段路,陈安就要求停车。
“gān吗?”
“总之停车,就停在那边那个小广场那。”他一边说还一边指挥着。
我狐疑地看看他,还是在他的坚持下把车子停到了那边。
“到底gān吗?”我又问了一次。
陈安没有回答我,而是兴致勃勃地向外看着,然后居然放下车窗,把头探出去。
我提着他的衣领后面把他拉了回来,迅速地升起窗子。雨水都飘进来了,这个家伙到底要gān什么?
“淋个雨怎么样?”陈安转头问我,脸上的表qíng很热烈。
“没人陪你疯!”我毫不留qíng地拒绝。
正打算重新发动车子,没想到陈安眼疾手快地拔下车钥匙,收进口袋,扔下一句:“想要就自己来拿!”随即跳下了车。
“你——”我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推开门追了出去。
这雨非常大,几尺之外的东西都难以看清。前方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奔驰,我也只能身不由己地在后面追。
终于,我喝住他:“够了,陈安!”我可不想像个傻子似的在冷雨里跑个不停!
我不确定这喊声是否能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哗哗的雨声将我的声音淹没,甚至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不过陈安应该是收到了信号,因为这时他已站定,在原地转身面向我。他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西装紧紧地包裹住挺拔健硕的身躯曲线,湿发软绵绵地搭在额前,他的站姿吊儿郎当,好像身边并没有磅礴的冬雨,但是眼神却异常执著地盯住我,带着鲜明的蛊惑——我确定他是在勾引我。然而,虽然有这样明确的认知,我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我用带着些微困惑迷茫的目光在他眼中搜寻,想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样一个外表出色,特立独行的男人,几次三番近身试探,不顾我的冷漠与拒绝持续不断地发动进攻。他想要的是什么?
“怎么?看呆了吗?”陈安走过来,亲昵地拍拍我的脸。
我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伸手进他的口袋里拿回车钥匙,径自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