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衣服已经蹭到了文胸上方。
李政瞪着她,喘着粗气。
周焱不甘示弱地回瞪,也喘着气,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两人胸膛起伏间,贴得愈发紧密。李政伏下|身,鼻尖贴着她,一滴水缓缓地渡到了她的鼻头。
他呼吸加重,手已用力搂到了周焱的后背,指尖碰到了文胸扣。
周焱浑身一僵,紧张地连气都不敢喘,半天才开口:“李……”
轻弱的一声,刚说了一个字,压在她身上这人,就又往下一分。
看不清彼此,双唇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只要一动,就将越界。
一阵微风chuī来,chuī开了江心的月亮,远处的柏树上,知了在叫,夏夜如此躁动。
许久。
李政问:“还打不打?”声音低沉,不似平常。
周焱偏过头,“……起来。”有点发颤,不细听,听不出来。
李政松开她,坐了起来,周焱也起了身,把衣服往下拉,遮严实了,低头说:“回去了。”
“唔……你先上去。”
李政又下到了水里,滚得满身都是沙子泥土,他泡在江里洗了洗。
周焱上了岸,拧了拧衣服和长发,满手不光是水,还有沙土。
她低着头往坡上走,走到柏树边上,回过头。
那人还泡在水里。
周焱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按住树,抠了抠树皮。
柏树年岁有点久,树身粗壮,树皮也不太好抠,她看向系在树上的牌子,轻声念出来:“冀柏树……”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秀才,平常乐善好施,开办了一个学堂,不收一文钱,教出的学生大半都有了出息。”
坡下,李政浑身滴水,边走边说:“后来结发妻子病逝,他一蹶不振,快死的时候,来了个会医术的老媪,带来了一帮小乞丐,让他们在学堂里自学,秀才每天听着这帮小乞丐错漏百出的读书声,心下不忍。老媪开始替他医治,秀才很快病愈,回到了学堂上。”
李政上了坡。
周焱问:“后来呢?”
“又过了十年,小乞丐们都有了出息,老媪说要回去了,秀才不舍,老媪告诉他,可以到衡通镇南门江边的柏家找她。”
“过了一年,送走了最后一个小乞丐,秀才找来了衡通镇南门江边,问了个老翁,老翁带他过来,说江边没有姓柏的人家,到了这里,他们只看见了一棵柏树。老翁很惊讶,说这棵柏树已枯死多年,现在树顶却抽出了新枝叶。”
“柏家就是柏树,后来这棵树,就被叫做冀柏树。希望的意思。”李政站定周焱边上,说,“走吧。”
第17章 (第二更)
一路只有路灯作伴,整条街道寂静无声。
回到旅馆,底楼前台处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前台小妹也不在值班,挂钟时针指向了“1”。
到了三楼房间门口,周焱蹲下来,指头往门fèng里一扣,抽出一把钥匙,庆幸自己之前担心会不小心弄丢了它,想出了这个办法,否则“游”了趟水,钥匙真丢了不定。
李政站在自己房门口,摸了摸口袋,侧头看向隔壁。
“咔嚓”一声,门开了,李政走近两步,站到了周焱身后。
“你……”
“钥匙掉了。”李政说,“估计掉河里了。”
凌晨一点多,老刘叔带着小孩,早就睡熟了,前台又没人。
周焱进屋,脚步顿了一秒,快步走到空调对面的衣架前,把晒着的内衣裤扯了下来,团成一团攥在背后。
李政跟进来,瞟了一眼,若有似无地哼了声,过了会儿,朝卫生间示意了一下:“去洗洗。”
周焱说:“你先吧。”
“你先去照照镜子。”
周焱攥着内衣裤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打开灯,镜子里映出张鬼脸,她无声地一叫。
满头满身的泥印子,头发卷成了糙,双眼红肿,láng狈不堪。
周焱懊恼地咬了咬牙。
水声响起,李政往chuáng上一躺,chuáng单很快湿透了。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
标间,两张chuáng被子铺得整整齐齐,隔壁的chuáng头放着一只书包,chuáng头柜上还摆着一本书。李政拿起来,扫了眼书封,又是“语文书”,内页还做过笔记,蓝色圆珠笔,字迹倒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