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曾经在楼梯口擦肩两次还三次,不晓得是否因为大叔行走时习惯低头又不看人的关系,竟完全没有认出他,还出乎意料的请他吃饭,甚至想做张老师心灵开解。游戏变得不怎么有趣又玩不下去,gān脆说些可怜连续剧qíng节胡乱唬弄,本来想好大叔只要一觉得不对劲,他就可以开始用力嘲笑,结果没想到大叔居然热泪盈眶了。
一个社会人士,愚蠢到这种地步。
在内心安慰是因为自己演技太好,才不至于对国家失去希望。暗杠大叔一顿吃食,临走前再留下蛛丝马迹,想说这次大叔总会察觉自己的存在吧,但是,自己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邻居大叔拿着领带生气按电铃。
大叔仍然对居处周遭环境不感兴趣,也没有发现自己就住在他家隔壁。
若非他忍不住对大叔公布事实,还不知道这人到什么时候才会得到真相。
行为规矩的大叔,对他似乎相当没辄, 仅仅只是一个轻到不行的亲吻就足以令大叔手忙脚乱。慌张解释自己不是同xing恋也不恋童的样子,实在超级滑稽。
只要表qíng丰富地笑一笑,话尾多加无用夸张的语助词,不论他说什么,大叔都只有接受的份。拜这家伙所赐,最近的生活拥有不少乐趣。
许哲希看着陈睿今将吃完的碗盘收走,用洗碗jīng洗净后放在一旁晾gān,接着走出厨房,对自己道:
“你还不回家?”
许哲希故做落寞地垂眼。说:
“回家没人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啊。”
陈睿今的表qíng明显为难,还掺杂一些些困扰。
许哲希当然看得出来,毕竟下班回家就是想要休息,陈睿今平常似乎都是安静独处,自己的存在会令他无法那么放松自在。
但是,许哲希也知晓,陈睿今绝对不会开口赶人。
“那……你自己看电视吧,我要洗澡。”陈睿今果然这般对他道。随后走进房间里,拿好换洗衣物,再转入浴室,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就传了出来。
对方放心把自己留在客厅的决定,令许哲希不觉翻白眼。活到二十八岁,至少该有危机意识吧?就这么样信任一个隔壁相识不久的少年?
更别提自己还曾经骗过他,如果自己现在偷翻他皮包拿光他的钱,也是他自作自受,不能有怨言。
虽然这样想,许哲希却只是拿起小靠垫,在柔软和弹xing都不怎么样的沙发上躺着。
自从表明邻居身份的那天开始,他就常往大叔这里跑,打工结束或打工前,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耍他一下,自己只要稍微装可怜,使用像是“家里好冷清”、“没有人陪我吃饭”,“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借口,就算大叔再不愿意,也都不会狠心拒绝。
虽然真的不是非常欢迎,却又因为他的打扰而开始习惯在一定的时间做好晚餐等待他。
大叔给人的感觉明明这么孤僻,却又那样容易心软。他只要看到大叔因为自己而露出烦恼的表qíng,就觉得心qíng很好。
打工的疲倦让许哲希昏昏yù睡,他不禁闭上眼睛小憩。
半睡半醒之中,他梦到自己小学和幼稚园的时候,老是被人问到爸爸在哪里的事。
年幼的他总是回答不出来,仰头望着大人,觉得不知所措。
不愉快的回忆让他想要立刻清醒,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帮助他脱离梦境,瞬间,他张开眼睛,立刻坐起身来。
“怎么了?”头发湿答答的陈睿今见状,微楞问道。
“不……”许哲希抱着靠垫,好半晌才回神过来,望着他,缓慢地露出天真的笑,道:“大叔,你洗好了。”
陈睿今换上深色的睡衣,不再是整齐的仪容,微乱披散的发梢却意外看来年轻许多。没有任何原因,也不晓得为什么,那种把他当成自己人所以才如此无防备的感觉,让许哲希有一点讨厌。
他们根本没那么熟。即使这一个月来他老找理由赖在这里,但就像那个假qíng假意的轻吻一般,目的仅是想要制造迷惑和误会,相处的时候藉此扰乱对方心qíng,他完全是因为坏心,都是假象而已。他刻意让这位大叔认为两人已经很熟稔了,但其实他根本没有打算跟对方深jiāo。
自己làng费时间跟一个大叔混,只是因为“很无聊”罢了。
“——大叔,我要回去睡觉了。”端着张可爱的笑脸,许哲希站起身,用愉快的语气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