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亦淅qíng绪不高,抬眼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等罗修答话,迳自往厨房走:“我去做饭了。”
“好。”
罗修也不多问,与平常无二的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亦淅与自己出门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料想他必是没有听从自己的嘱咐,擅自跑去了肖云的住处。这样一推理,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只不过,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试图解释;继续随着钢琴曲挥舞手指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惬意。
亦淅步入厨房,系上围裙,轻车熟路地开始在cao作台上收拾食材。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是挥也挥不去的满脑子的杂七杂八的纷乱思绪......心不在焉。
“啊!......”
冷不防的,有人在背后用双手环住了腰身——吓得他惊呼一声!
随后,闻到了身后那人身上悄然袭来的薄荷味的烟糙香......惊魂,方得甫定。
“在想什么呢?都走神儿了.......”
罗修磁xing的嗓音,蛊惑地chuī进耳道。
“没想什么......你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吓了我一跳。”
亦淅惊惊诧诧扑动着眼睫,像一只被困在雄狮掌下的小鹿,几许无路可走的慌张。
“说谎——”罗修不满地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唇片弱柳扶风般地扫过耳廓,低低的啧责:“刚才你明明魂不守舍的,连我走到你身边都没发觉,还睁着眼睛对我说瞎话?最好从实招来,坦白从宽;顽抗到底的话,我可要从严的哦.......”
他这点要胁的玩话,带着嬉闹的成份;虽并没有多少要追根究底的认真,也足可以让亦淅没有敢随便敷衍了事的想法。再说,他内心里的确有好多疑问,都是围绕着罗修的。即便他不问,也绝不瞒不过其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就肖云之死这事来说,如果说和罗修一点关系也没有,鬼都不会相信。
既然他在问,不妨自己就以真试假好了;至少不能一直做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肖云,出事了。”亦淅迟疑地开口。
“哦,是吧......”
不是问句,也不是肯定句式。一贯的听不出任何的qíng感色彩,就是环住腰间的手,都没有泄露一点心理波动的多余动作,还是松紧合适的力度,有着私昵的亲热。
“他跳楼了......我亲眼看到的。”
方亦淅有意把事qíng递进式的又深入地刺了一句,留心着对方的反应。
“负责任的说,他这种人,死了比活着更能够造福人群。这也挺好,利己利人。”
罗修说话的语气,像是在点评《史记》里的历史人物;公正且客观。半点不牵涉个人的爱憎喜恶,冷静得令亦淅产生错觉:好像他们在谈论的不是某个人的死亡,而是今天的天气。
亦淅眼底波光潋滟,小心地斟酌了半天字句,才慢声说:“我看到你从他家里走出来没有多久,他就跳楼了.....不会是你给他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就那么有觉悟地自行了断了吧。”
他当然明白:罗修即使是心理学知识再扎实,过硬;终究不是诸葛孔明,还不至于厉害到鼓动三寸之舌,把一个大活人活生生骂死的程度。
肯定是用了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令肖云不得不选择自杀;而且还是最简单,粗bào的死法。
这种毫无顾忌的死法,对于亲身目睹的人来说,视觉上的冲击力太大,许是终身难忘的。
罗修佯作生气地张了嘴,咬了一口亦淅的脖子:不是很用力,但牙齿切磨之下,一阵刺痛。
方亦淅忍不住喊痛,咧了咧嘴,皱紧了眉。
罗修松了口,宠爱地又抱紧了身前的人,说:“你总是不肯乖乖听话,偏得吃些苦头才罢。我说了你的事qíng,我会处理好的。你还是跑去了,怎么和我对着gān好玩儿吗?还是,压根儿你就不相信,我的手段,嗯?......”
说完,罗修牙齿又厮磨到脖子的另一处,做实地咬了下去。
亦淅躲又躲不掉,脖子上被啃咬得充血红肿。两个红印子,像两朵妩媚的花,争相开放。
嘶嘶啦啦的疼,和这倏倏忽忽的麻,相互融合;让亦淅乱掉了呼吸,颤颤巍巍地喉咙发出声响,极力申辩,“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担心你,怕肖云会耍花招对付你。我....我....只想去救你的.....谁知道会碰到他从楼上跳下来......”
“担心我啊.....”罗修在颈上chuī着热气,“qíng有可原,但罪不可免。我允许你担心我,绝不允许你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