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_作者:清乐渔(116)

2017-02-22 清乐渔

  临睡时,亦淅放好了洗澡水。
  罗修无理取闹似的缠上来,非要两个人一起泡热水澡不可。浴室的白色陶瓷浴缸并不小,但两个大男人坐在里面,还是局促。
  亦淅觉得这画面有些滑稽得别扭,死活执拗不过罗修的坚持和跋扈,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地配合。
  罗修从后面抱住了他,手不安份地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游走.......怎么看都不像是洗澡,更像是调qíng。亦淅似乎体会到了他内心暗藏的焦虑,没有表示太多的抗拒和阻止;一味任他胡闹下去,像纵容一个任xing捣蛋的孩子。
  直到亦淅被逗弄得面红耳赤,娇喘不止,罗修这才停了手。展开大浴巾裹住他的身体,打横抱起掷到chuáng上。
  顺着惯xing作用,亦淅的身子在chuáng垫上轻弹了一下:不偏不倚地正落入罗修宽阔厚实的怀抱。
  这个人,浑身像着了火,熊熊燃烧——落下的每个吻,在亦淅身上燎起朵朵妖冶的花团锦簇,奢靡而妩媚地盛放.....恰如沉溺于qíng--yù之中,几近烧灼得万劫难复的淋漓痛快。
  身体的深处,承受着爱人肆无忌惮的鞭笞;亦淅反而觉得这让他安心。此刻,肌肤之间结实的拥抱,碰撞要比热qíng的承诺,飘忽的未来,让人感到实在。
  身体总是比语言更为诚实。
  每到这时,方亦淅才会真切地感受,他拥有罗修。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而他,也是身有所寄的人;不是一个孤孤单单游走的灵魂。
  相信爱qíng,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也要相信爱qíng。
  鱼水之会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亦淅的身子化成了一滩chūn水,眼神涣散到无法聚焦,只能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声声求饶般的呢喃。
  “修.....修.....别....”
  “越来越会耍赖了.....算了,今天放过你。”
  罗修满目的宠爱,嘴角翘上笑意,说着悦耳的调笑之语,结束了自己的征伐。
  亦淅遍身láng藉,瘫在chuáng上,任由做恶的人将自己抱进浴室。
  激烈的运动过后,罗修心平气和,萧静之水。亦淅虽是倦意袭身,头脑中尚有一点清明伴随着罗修的心境怡然,而渐渐放松下来。
  到了周六下午出门前,罗修特别叮嘱亦淅在家好好呆着,自己见一下朋友绝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便可赶回来。
  他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按照以往同陈至荣见面累积的经验,他们二人的谈话大多支持不到半个小时,就难已为继了。
  亦淅送他出门不到五分钟,这人又急急忙忙折了回来,不厌其烦地再次嘱咐了同一篇话。
  对着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罗修,亦淅偷偷窃笑,甚至猜测这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冷静下来,大脑里有根神经倏忽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分明的信号:罗修刚才的表现很奇怪,他在不放心些什么?
  难道?......不及深想,心脏先警惕地揪紧了。
  

  ☆、惊魂(上)

  
  罗修到达“若茗茶舍”时,看见陈至荣的第一眼,便萌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冷淡淡,冷冽的扫过身上的视线,总令人觉得不那么自在。与平日不同的是,他面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包含了太多无可言说的内容:倒是让有些茫然的罗修,不可避免地心神不宁。
  罗修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陈叔。”
  靠着对面的红木椅上,坐了下去。
  陈至荣略微点了一下头,也不答话,专心致志地泡着工夫茶。
  话说这工夫茶颇为讲究:起源于宋代,在今cháo汕地区最为盛行。到了唐宋后,品茶得到了承袭和发展。所谓工夫,在水、火、冲工三者中求之。古人有:“闽中茶品天下高,倾身事茶不知老”的句子。
  一整套繁琐的程序过后,斟好了茶,自己端起一杯,举到嘴边——先用鼻子陶醉般地闻了一闻。那享受的沉醉,笑容在脸上,如石子投入了静谧的湖水,dàng开一圈一圈的波光。
  罗修冷眼观瞧陈至荣的脸,大气未敢轻出。不是害怕他什么,不过是对着他不得不小心提防。这个人,bào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令他深感不安。
  “我最喜欢泡工夫茶,从水、火、到冲泡,每一个步骤都很有讲究。有一个环节不对了,茶的味道就变了。要慢慢研磨,细细品味,才能得到里面的趣味来。时间越久,越能发觉它的好......”
  陈至荣边悠然自得地饮着茶,边貌似闲话地扯出一篇高深的理论。
  罗修不想理会他的言外之意,端起自己的茶:唇触杯沿,轻抿了一口,果然茶香盈溢;入口微苦,回甘漫喉,说不出的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