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冬季,刚下过两场雪,大地展现一片银装素裹。湖水初封,鸦立寒枝;风霜拂面,花树眠静。
私人看护不用请了,别墅里那两位分别负责打扫和做饭的阿姨,仍是在的。
再次回到这里,入目的一切:即使是看到那个曾经照顾过他的阿姨;亦淅也感到一种恍如隔的酸楚和喜悦。
温暖宽大的卧室,所有的陈设还和月前走出去时一般无二。好似他从未离开过,见不到丝毫变化;而人的心境,已是地覆天翻。
仅仅不到两个月,沧海桑田变幻。自己,死去活来又一回。
和罗修相守不足一月的日子,如一枕huáng梁美梦:美得他分不清梦里梦外,几乎忘掉此身。醒来后,才发现空空如也,冷冷清清,不胜唏嘘。
究竟,谁在梦里?谁在梦外?那时是梦?还是此刻为梦呢?
俊雅英气的脸庞,泛起一缕若苦若甜,似真似幻的笑意。
人到愁来无处会,不关qíng处总伤心。
池卫将零碎的物品jiāo给阿姨去收拾,又嘱咐了晚上要准备的给亦淅的营养餐;随后,走上楼来。
一踏进卧房的门,看见亦淅若有所思地立在chuáng边:沉静的侧脸,羽睫轻敛,说不出的婉静动人。
从心底深处油然而起的一股欣喜与满足,蔓延到面上是一往而深的qíng思涓涓。
他默默伸开双臂,从后面环住了亦淅,这使整个身躯靠在了自己的胸膛。
方亦淅稍稍吃惊了一秒钟,随即平静下来,安之若素地依偎着他。
“傻站着gān什么?怎么不去睡一会儿?”池卫,抵在他的颈侧,轻声问道。
方亦淅舒服地一笑,歪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着他的祥和的脸,“在医院里呆了那么久,除了吃,就是睡,难道还睡不够吗?躺得我脑子都笨了。”
池卫,捣蛋地亲了亲他的脖子,吁了口气说:“你最好一直笨下去,这样也不会有别的想法。如果长长久久这么守着我,我也不介意你笨。”
池卫的话,说得方亦淅心中一紧——有点辛酸。对这个人,不由得心生愧歉。
他连忙问道:“我,让你总这么不安吗?”
问过之后,又自悟答案十分明显,神色不觉一黯:低下头来,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池卫煞是认真地说:“无论在什么qíng况下,不用和我说这三个字。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太想爱你。至于你.......能接受多少,没有人有资格qiáng迫你,我也不能.......”
方亦淅的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真挚的qíng感,付予的总不是最对的那个人。死心踏地去爱的,尽是遥不可及,令你泪流满面的人。而对你呵护备至的,往往永远走不到你的心里,你能给的或许只能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抱歉”。
这,便是所谓的“命运”?
“池哥......”方亦淅热qíng地呼唤着这两个字,目含真qíng:“我.....我.....要好好对你........”
池卫背对着亦淅,看不到他眼中泛滥的爱cháo;但他可以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得到饱含的深qíng和坚定。
他把头埋在他的脖子处,闭上眼睛,用心聆听着爱人的心跳。嘴里吐着热气,低沉的呢喃着:“我知道,你会的。我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
方亦淅的身子原就敏感,那是与罗修长期耳鬓厮磨的结果。细微地感受着池卫的唇齿在颈上的摩擦,引起肌肤一阵阵的麻痒......耳畔的喘息和热气越来越重,自己的心率也随之加快了速度——身体,微微发抖.......
“啊.......”方亦淅猛打了个激灵!失声低叫了出来......皮肤,仿似冷热jiāo替,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原来,是男人的舌,湿腻腻如蛇的信子探索地舔过他的脸颊,耳窝,颈项.....那条狡猾的舌头,一路蜿蜒,带着微弱的电流,沿表皮直到每一条神经末梢,四处煽风点火。
“不要!........停下.......”
亦淅抖得如疾风衰糙,眼含秋水,身不由己地哀求。
“不要停下?”池卫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露出一脸的坏笑。咬上亦淅的耳垂,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停下的。”
又是疼,又是痒的感觉,让亦淅战栗不止——池卫说出的话,夹带着无比震慑的力量,进一步摧毁着亦淅的心防。
“我.....我......”方亦淅颤抖的身体,迷乱的神qíng,好似濒临绝境求饶的小动物,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剩哽咽:“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