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顿了一顿;眼底有一丝复杂的微澜,轻轻一动。
“要不…….一起吃年夜饭吧。”
“好!好…….”陈至荣连连称好,眸子由于兴奋而显得通亮。
陈灿,无法对于父亲的开心装作视而不见;只好习惯xing地掩去了五官所有的动态。
他平淡地说了一句:“您去的话,修会高兴的…….”
在一旁,听到这话的罗修,一时间感到:心脏的一隅,无由地麻胀,发酸…….感慨万分。
罗修无从去推测,他们到底在说的是什么事。只是,把陈至荣搞得这般焦头烂额,惊惶不安;事qíng的严重xing可窥一斑。
显然牵涉到了方亦淅,可以肯定这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个了结。
心头,好似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不知道何时那一道雷劈下来,会打中谁。到时,受到伤害的是灿呢?还是亦淅呢?无论是哪个,他也不愿。
以罗修那么喜欢掌控的人来说,这令他备觉懊恼。他最讨厌的,便是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罗修满脑子的问号,还有一大堆的不着边际的联想与忧虑。
他悄悄折身返回了酒店,一下子心绪像一团散掉的毛线,乱得找不到出口。
dàng进电梯,随手按了楼层。等到反应过来,人已到了五楼。
既来之,则安之吧。
点了杯热巧克力,给灿发了讯息,告知自己的行踪。这才继续魂不守舍地喝着热饮。
啜了几口,内急上来,奔着盥洗室去了。
他这里刚往盥洗室的方向走;那边,一身休闲装,通身一股颓废气息的陈峰也刚好走进咖啡厅:仿若戴了瞄准器,一眼锁定了罗修。
“罗…….”
陈峰张嘴yù喊,只见那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料想是去方便了,他寻了个位子坐下来,索xing守株待兔。
罗修压根儿没听到有人叫他,自顾自地推开了盥洗室的门。
甫一进入:有一个人,正垂首在洗漱台前,冲水洗手。听到声响,那人无意识地一抬头:这可倒好,这两个人,立马全怔住了……..
映入眼帘的俊美容颜,却是:方亦淅。
☆、神的左手(三)
仿若时空流转了千年,又好似仅仅不过一霎:昨日的种种还萦绕耳边。那段与生俱来的qíng愫,无声无息地蛰伏在最深的心底。只需一个眼神,一声轻叹,便会苏醒;从而引发天塌地陷的灾难。
彼此凝视的一瞬,时光的齿轮已经停止了转动。
这一面,恰如前世和今生,隔空的一次对望…….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方亦淅的长睫,抖动得厉害,垂下时散落的yīn影,遮住了眼底一言难尽的心事。
“额…….”
罗修有些手足无措地开口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默的僵局。却发现,自己竟一时间词穷得很。
“原来,你也来这里喝东西啊?…….”
好不容易憋出这一句,还显得那么生硬蹩脚。他略为不自然地笑了笑,话一出口,待细想一番,又实在欠妥。两个人现在是在方便的洗手间里,他说的这句话太经不起推敲,容易产生歧义,成了大笑话了。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啊。罗修,你这个笨蛋,见到方亦淅,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罗修,暗自鄙视着自己的无用。
方亦淅倒没理会到这一层。他,只是庆幸罗修找到了话头,让自己终于不再像个傻瓜似的,那么诚惶诚恐了。好比,一个遭到活埋之刑,快要窒息的人;总算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如蒙大赦。
“是啊,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我想着…….你应该在上面的酒会忙着和那些达官显贵应酬才对。”方亦淅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着合qíng合理的客套话。眼神,竟是闪烁的,像海上的灯塔,飘飘忽忽的不定。
“嗯……灿呢?他在外面等你吧…….”
罗修听出了亦淅的弦外之音——如今,他们说话要如此生疏了吗?他是什么意思,暗示自己走开吗?慌里慌张地躲避着自己,逃兵一样;好像生怕会有瓜田李下的嫌疑。还真是顾虑池卫的感受啊?!恨不得和自己划清界线。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罗修会觉得满腔无名的怒火。
他撇了撇嘴角,音调上扬,“灿可能一时贪玩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没看到他。不过,我给他发了短信,他可以随时随地找到我。”
“哦,那就好。”方亦淅低着头,轻声应着。
“他胆子小,需要你时常在他身边的。况且,他也很依赖你吧?我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