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淅惨淡地笑了,“是啊......我活该。我当时太怕了,怕得要命。怕大家对我的耻笑,怕我前途尽毁.....所以,我当了逃兵。负了灿,也负了自己。
我以为,我一生孤独,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这.....当然不够......”
罗修,玩味似地接过了亦淅的话。
“那你,还要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
罗修的眼中,倏忽飞出两把利剑:冷冷地发着寒光.....
“什么真相?”
亦淅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仍无法躲开罗修追根究底的眼神,不免心慌意乱。
“灿,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亦淅惊恐地回想起那片大海:夜晚的海làng声里,仿若蚊鸣的呼叫......
灿的死因,一直是个谜——没有人可以回答。
官方定论为:自杀。
尸体没有找到,可以说成是:失踪。
“灿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失踪了那么多年,只凭海滩上发现的一双鞋,一件外套就断定他自杀死了,我怎么甘心?!”罗修咬牙切齿地注视着亦淅......“我回国以后,就一直在查这件事qíng,所以才找上你。”
“你是想让我对灿的死负责?”亦淅皱了一下峰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之前说要去看海,想我陪他去。我因为那一阵子太敏感了,没有答应。后来,消息传到学校,说他自杀了.....我一直在后悔,如果我陪他去了,事qíng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真的没有去?”
罗修,再一次牢牢地盯住他。
“没有。”
坚决地否认。
“我曾查过灿住的那家旅馆。的确当晚没有人和他同住。不过,那家旅馆当天一共入住了二十三个人,我正在按着名单一个一个的查......我就不相信,我查不到真相......”
罗修故意加重了语气,显示出不可动摇的决心。这在亦淅听来,就是一种有意的挑战,是罗修对他的变相的威胁。
“你......想要什么真相?”
“我不信,灿会自杀!”罗修肯定地说:“我很了解灿,即便再不如意,他也不会用自杀来解决。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死,绝对不简单,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说呢.......”
“我怎么会知道!”亦淅,平静地迎上罗修质疑的目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罗修,你到底要gān什么?为什么不能痛快地晾出你的底牌呢?非要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你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罗修潇洒地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掷给了亦淅。
手机视频里播放的,正是他半夜在城郊埋尸的过程。
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没有怎样的吃惊。
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跟踪自己的?那晚,明明很小心,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qíng况啊。
林萱的尸体出现本身就莫名其妙,难道是早有安排,故意设下的圈套要他去处理?那么,一切就合理了。
原来,那个三番五次寄照片给他的人,留字条给他的人;竟然是他?
也只有是他,才对。
亦淅心里虽有些惊诧,慌乱;但脸上努力保持着镇定。
罗修把这么实在的证据没有jiāo给警方,而是给他看;很显然是要和他谈条件。他得听听,这位大名鼎鼎的心理学者会开出什么价码。
“看你的本质,是一个多么凶残的人.....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来的。所以啊,你做了什么比这更坏的事qíng,也不奇怪吧.......”
罗修懂得利用心理战术,来攻击对方最致命的地方。
“原来,你还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嗜好啊......怎么不让警察来抓我?那样我被毁得更彻底,你什么仇都报了,多解恨!”
“俗话说: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调查你,研究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可不是为了让你进监狱。”
“那更糟!不进监狱,你就是为了让我进地狱了.......”
方亦淅想到了前几日发生的那件事,立刻就明白了罗修所做所为的真正意思。
“哼......灿出事后,你就已经在地狱了.....放心,我陪着你呢......”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乖乖听我的话就可以了。服从我的命令,做我的奴隶.....”
奴隶?
方亦淅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这个现代的文明社会,还会有人要求别人成为他俯首帖耳的奴隶?!这是什么大脑构造?罗修这个人,意料之中的神秘外衣,内里裹的就是一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