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这一切混乱了呢?
他自认不是一个放纵的人,有些过于理想化的热qíng摒弃也没关系。
人,最终都会变成一张面孔。
一张社会型人士的面孔。
适合生存,聪明又圆滑,像他jiāo往的客户,同辈的朋友和标准化的公司下属。
连高敏也变成了这样适合“阶段人生”的人。
他陪客户的时候,年长的老总会摆出前辈的姿态,教导他处事规则。到了他们这个阶段,有着不同于青年人的低调和沉稳,话题与兴趣也截然不同。
同学聚会的时候,岁月成为一把杀猪刀,把每个人灵气热qíng的面孔修改成一种。他们变得肥胖、愚钝,cao着所谓成年人的圆滑,在推杯换盏中夸夸其谈。内心却像一个思想断层的孩子,伪装成大人的模样。
他们通常也疲于奔命,不断修炼着成人的技能,努力让生活变好一些。
思想逐渐愚钝,jīng神愈加麻木,在各种各样拥挤爆炸的信息中辛苦过活。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会被同化,同化成大人的一种。
可是,他很清楚。
他不是真正的大人,像父亲一样睿智又成熟的大人,他不是。
他尽管年轻,有热qíng,有点骄傲和梦想,但他并不成熟。
他也不想成为泯然众人之中的一个。
如何平衡自我和外界,他还有很多必修课。
对于家庭,他也同样烦恼。他一直和高敏家里处不好。他已经拥有一个jīng明的母亲,一个qiáng势的妻子,还要接受一个剑拔弩张的家庭,这让他窒息。
他必须两边都照顾周到,否则定要陷入无休止的麻烦。
至于爱qíng,他明显感觉到和高敏的流逝。这太悲哀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就溺死在了琐碎平淡的生活中。而他和苏回锦就真的是爱吗?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死?
在他三十而立的年纪,似乎问题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
他抱紧了苏回锦,意识到今天早上想得太多。苏回锦蹭了蹭他的脖颈,呢喃着道:“你醒了吗?”
“嗯,外面还在下雨,你再睡会。”
苏回锦困顿地闭上眼,他现在四肢无力,疲惫不堪。
方木挨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
“苏,你有点发烧。你还好吗?”
在被子里抱着试不出来,用头抵着才发觉烫。
苏回锦往他怀里磨蹭,不想动。
方木抱着他起来,给他试体温,又冲了感冒冲剂,喂他喝下去。
“宝贝,你觉得怎么样。烧得厉害我们就去医院。”
苏回锦昏昏沉沉地:“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睡一会就好了。”
“那你今天别去上班了,我和人事说一声。”
“嗯。”
苏回锦小声地:“你今天还回来吗?”
方木道:“我待会去公司一趟,中午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苏回锦微微笑了一下:“吃什么呢?”
“一小块酱牛ròu,热热的红薯粥,再加上秀水街的江南苏好不好?”
“好。”
方木穿好了衣服,俯过身在羸弱的青年唇上吻了一吻。
两人对视,苏回锦依恋地端详他的脸。
“我走了。”
“嗯。”
外面还在下雨,苏回锦忽然叫了他一声。
“方木。”
“嗯?”
“抱抱我好吗?”
方木看了看他,又倒回来。苏回锦挣出被子,单薄的睡衣带着温暖搂住男人。
那滚烫的体温和冷硬的大衣接触,产生奇妙的感觉。
相对无言,却又千言万语。
方木先赶回家和高敏jiāo代,高敏给他收拾行李,揪出一条脏掉的内裤。两人尴尬,jīng迹斑斑。
他们这段时间没同房,算起来也有三个月了,高敏觉得愧疚。
夫妻吵架,吵成他俩这样也是厉害了。比谁更不理谁,把人都憋成这样。
方木心惊胆战想解释,高敏转个身,忙别的去了。
他一早上都很听话,送高敏上班,买早饭。下车的时候,高敏过去吻了他,“等晚上。”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于是提心吊胆变成满满的愧疚,他痛苦地埋头在方向盘上,粗喘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开车。
他到公司,给苏回锦请假,jiāo接了许多工作。中午到秀水街买好糕点,又赶回苏回锦家。
烧退了一点,他摆好吃食,搂着苏回锦喂他。
两人边吃边聊,还算温馨,劝他喝了粥,吃药睡下。
下午他开会、工作、到某某局里跑了一趟。下班接了高敏回来,送她到岳母家,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又赶回苏回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