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晔,你不能够这样来表达曹瑾贻对温幼仪的爱啊。”张齐摸了摸额头。“太露骨了!”
“但在原著里曹瑾贻对温幼仪感qíng描写得并不明显,显得这段感qíng很奇怪。”谭晔疑惑地拿过剧本,为什么张导总认为他的表演不对。“如果不表现得露骨些,怎么能够看得出曹瑾贻对温幼仪qíng深似海。”
“文字表达能和真实表演相提并论吗?早跟你说过了,不要完全照着剧本来,你得自己思考!”张齐抓过谭晔手里的剧本丢到一边,“你想想看啊,曹瑾贻这个人的xing格如何?他是不是一个非常克己的人?他的qíng绪从来都没有太激烈的变化,总是显得平静、从容,不动如山。”
“所以。”张齐又说道“他对温幼仪虽然深qíng,但他深知qíng深不寿的道理,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这种qíng感的表露,和秦逸云那种爱在心里口难开的表现不同,他愿意开口,但这种表达一定要温和克制。”
“温和、克制?”谭晔摇了摇头,“到底达到怎样的程度才算温和克制?”他皱着眉头怎么都想不明白,“既要温和克制,又要清楚明白?我搞不懂了。”
“你怎么这样都明白不了。”张齐急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表现?”
“我?”谭晔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的话……”他沉吟了片刻,“大概会为愿意他做饭,照顾他的起居,要么出门喝点小酒,或者一整天什么都不gān,只是单纯地窝在家里聊聊天看看电视.。”谭晔笑了一下,他知道心里那颗被埋葬的荆棘动了动。是了,它从未真正消失,即使他努力地压制它,但它任然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张齐古怪地瞪着谭晔,他以为谭晔会是那种更热qíng的qíng人,就像大多数小年轻一样,拥有更qiáng烈的感qíng,习惯激烈的分手和复合。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他和所爱的人相处的方式很平和,他的感qíng表达也不过分外露,而是生活中潜移默化的体现出来的。“细水长流,恩……这感觉就对了嘛。”
“哈?”张齐说得谭晔一头雾水。“什么感觉就对了?”
“你怎么和你女朋友相处,你就怎么表现曹瑾贻和温幼仪相处。”张齐拍了拍谭晔的肩头,吩咐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工。
“我没有女朋友的。”谭晔嚅嗫了一句,反正片场是张导说了算,既然张导让这么演,他就这么演呗。
同样的小楼,一样的梅花,白雪飘洒,曹瑾贻缓缓独行。不知是偶然路过还是刻意停留,他见这院中梅花开的娇艳,忍不住停下脚步。
“小阁明窗……半掩门,看书作睡正昏昏……无端却被梅花闹,特地chuī香破梦魂。”曹瑾贻兴致所来,浅吟一首古人诗赋,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这笑竟似chūn风,仿佛融化了这天地间的萧寒。
这时隐隐有笛声传来,曹瑾贻奇异地四下打量,不知这笛声从何而来,他寻声而去,却见梅林深处伫立着一栋小楼,楼上有玉人chuī笛,笛声缠绵婉转,如泣如诉。
曹瑾贻低下头,向后退了半步,怕唐突了伊人雅兴。温幼仪却放下手中玉笛,浅浅轻笑,柔声唤道:“曹郞。”曹静怡见此方才抬头,温和有礼地说道,“这梅花今日开得却好,幼仪也来赏梅吗?”
温幼仪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素净的面颊上飞起一抹霞红,恰似一点胭脂染就。她柔柔地答道,“正是……今日我于阁中忽闻暗香悠悠,便知这院中梅花开得正好,才使了人布置了梅园中的小楼,想必郎君也是寻香而来,可……怎的不添加些许炭火就出来了?这雪也急了,不如……上楼饮一杯暖茶,等雪小了再回去罢。”
曹瑾贻迟疑了一下,见温幼仪身后跟着丫头仆从,也就领了对方的好意,缓步登上小楼。温幼仪虽然是他的未婚妻,但两人毕竟还未成亲,曹瑾贻也不好太逾越,只是远远寻了个花墩坐下。温幼仪使了婢女奉上一杯热茶,曹瑾贻接过细细地饮了一口。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而坐,各有心思。温幼仪侧着身子看着楼外雪中傲梅,她心里有事,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踟蹰再三才道,“近来听闻郎君不日将赴独孤勤三年之约,请……请千万珍重。”她似是忍不住胸中翻腾的离别之苦,终于回过头抬起颤动的眼睑,眸中水光涟涟,“我,我等你回来。”
曹瑾贻站起身向前走了半步,手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半晌却又放下,“嗯。”他微微勾起唇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高兴。“幼仪宽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