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将伤感隐藏起来,对蹭过来索吻的青年说:“起来吧,伯父伯母马上来接你回家。”
青年的神态变得慌张起来:“他们……接我走?那你呢?”他努力更贴近林秦一点。
“我……”男人显出一点犹豫,他确信这次事件以后,雍家也没可能再允许他接近雍山山了。
“你要走?你要离开我吗?!”青年怒不可遏地打断林秦的话,他攥着男人衣领的手由于过分用力而指节泛白发青,秀丽的脸上不见平日里的乖巧,丑陋而扭曲。
“你要走,你也要走……”他神经质一样嘴里嘀嘀咕咕,蓦地脸色一变,细瘦的手指掐上男人的脖子,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死了就不走了!死了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很难相信一个瘦弱的人的爆发力能这么qiáng。
林秦用力掰着他的手,又怕力气太大把人弄伤,两难之下,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血液全部涌到头面。他艰难地看了眼神志几近疯癫的雍山山,想就这样被扼死来赎罪,又怕等他死了,青年就会因为杀人而坐牢。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
雍山山垂着头看着男人痛苦的脸,表qíng从一开始的癫狂到淡漠。
死吧,死了就不用忍受他了。
啪。啪。
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仿佛能从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看到茫然无措,看到挣扎求救。他的手臂上青筋bào起,然而落在青年身上却意想不到的温柔。他说不出话了,嘴唇只能勉力地张张合合。
——别哭,别看。我爱你。
青年明明不懂唇语,却在这一瞬间看到了男人那颗毫无保留的真心。他一下子泄了力,但想要把僵硬的手臂从男人的脖子上取下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哇——”他看着男人脖子上很快红肿青紫起来的指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男人边剧烈喘咳着,边把人搂在怀里。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láng狈。
“对、对不起……”青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遍遍地跟男人道歉,内心的惶恐让他浑身发抖。
差点就把深爱的人掐死了。
他甚至不敢睁眼看男人的表qíng。
感觉自己像个怪物。
林秦拍着他的背,想要开口安慰他,嗓子根本难以发声,他只好不断亲吻青年的脸来倾泻自己的qíng绪。
——我爱你。
——别怕。
青年哭得更凶了,他抱紧男人就像抓着救命稻糙。
“你别走……我害怕,我害怕……”他打着嗝,“再也,再也不会了……你不要走……”
男人把青年压在chuáng上,狂乱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粗重的呼吸中都好似带着血沫。
青年也急切地撕扯着男人的衣服,动作粗鲁,不得要领。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应该是雍家的人来了。
“汪汪汪!”是楼下大狗的回应。
男人歉意地安抚着仍在抽泣的青年,准备起身去开门。
“别!”青年急忙翻身抱住男人的胳膊。
林秦点点头,让青年把鞋子穿好,半抱着人下了楼。
敲门声越来越来,好似要把门板砸穿。
“刷——”
男人拉开了门。
门外站的正是雍山山的父母哥哥,除了还在飞机上的雍双珮,都到齐了,或愤怒或责怪地看着林秦。
林秦张了张嘴,还是没法出声,只能简单地摆个手势把人请进来。
雍家三个人也看清了林秦疲累的脸色以及他脖子上红紫隆起的指印。再看看躲在男人背后擦眼泪的小儿子,三个人相互jiāo换着眼色。
阿拉斯加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风起云涌,以往见了人就要凑上去的它现在呆坐在一旁叫也不敢叫。
“我们就不进去了。”最后还是王芫开了口,语气也不见热络,她笑着看向小儿子:“三三,走吧。”
“不!!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青年紧紧拉着男人的手臂,人往后缩着,语气抗拒,看着亲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仇人。
“宝贝,宝贝,我是妈妈呀。”王芫也哭了。
小儿子现在就像四年前刚被解救出来一样。
“妈妈?”青年听到了这个词,神态变得警觉起来。他仔仔细细打量着王芫,如同在审查她的身份。
看了半晌,怀疑的眼神才消减了些,但仍是拒绝。
“我不走,我要跟林秦待在一起。”
“三三!”雍一旻喝道。
雍城良皱着眉,拍拍妻子和大儿子:“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