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没有像平时那样殷勤地迎上前。
傅大老板自己拿出拖鞋换上,走进客厅,看着静静坐在那里望向自己的余彦。
余彦没有主动开口,留下来,并不是他的意愿。
他在等挽留他的人说话。
傅景豪半眯着眼睛,睥睨落在下方的余彦,手伸入上衣内兜,掏出一张票据,递到余彦面前。
“你要的。”
余彦接过来,是一张支票,上面的1后面有很多个零。他默数了一下,如果没数错,应该是一千万。
然后,他像今天早上在门口对保镖那样,冷笑着点了点头。
“傅总有心了。”说着把手上的票据递还过去。
“不过,这些钱不好挣,我没有那个能力和时间,抱歉了。”
傅景豪看着递到面前的支票,眼里的怒意渐浓。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花样,拿着钱,老老实实待着。”
他说完,伸手扯开领带,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往书房走去,边走边吩咐:“去做饭!”
还没等他走进书房门,沙发上的人有了动作。不过不是去厨房准备晚餐,而是拉起行李,往大门走去。
傅景豪停住身形,没有阻止,只是转过头看着。
大门打开,门外的保镖还在,见他要走,再次伸手阻拦。
余彦转头,看向傅景豪。
“关门。”
保镖立刻听从吩咐,把人推进房里,重新关上大门。
余彦还是笑,这次的笑容里有了恼意。
“傅总,qiáng人所难就没意思了吧?”
傅景豪不回答,只是再吩咐一次:“去做饭!”这次的口气略显qiáng硬。
余彦掏出电话,调出拨号盘,按了两个一,一个零。
绿色拨号键还没按出,傅景豪的话传来:“别白费心思,就算暂时离开这里,你又能跑到那儿?”
余彦知道傅景豪的话是对的,他叫警察过来或许能暂时离开。但如果傅景豪不想放过他,那很简单,他的保镖不是吃gān饭的。
余彦收起电话,他已经是广而告之的傅景豪qíng人。估计就算警察叔叔来了,也只能当他们之间是人民内部矛盾,无法裁决。
“你想怎么样?”余彦问。“如果是像以前那样让我尽心尽力伺候你,给你做饭陪你上chuáng,我可以说,那不可能。”
傅景豪走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解:“为什么?”
他是为了钱才跟的自己,五万块就能买下他的初夜。
而一年过后,他已经变得无比贪婪,一千万都不能轻易满足他了吗?
余彦看着眼前的缓缓走近的傅景豪,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qíng景。
那时他刚到紫夜一个多月,因为外形条件不错,人也乖巧,便被主管安排在VIP客房部。
他接到通知,知道大老板要来,认真的清扫了房间每一个角落,连边角的fèng隙都不放过。
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从走廊尽头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的黑衣男人。
身材高大,面目俊朗,步伐矫劲,潇洒却沉稳有力,只是神色有些yīn郁。
距离还很遥远,那人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已经令人感受到像是要窒息一样的压迫感。
拥有那样气场和魅力的男人,余彦之前从未遇见,估计以后也找不到。
不是傅景豪优秀到无人可以超越。而是当你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打动之后,往往很难再次从别人那里体会到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一年多来的生活,对于余彦来说,就像是童话故事。
虽然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完美无暇,但已经铭刻心上,此生难忘。
像余彦这样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野糙,这样的经历,有一次已经足够,其实真的不需要太多。
见好就收,也是一种美德。
更何况,余彦还压抑着许多的,说不出来的委屈。
一年来,他对自己的工作尽职尽责。
受到的所有不公正对待,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存档积在了心里。
如果没人过问,离开这里,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淡忘。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问他“为什么?”
一句问话,像是毛衣脱线的线头,牵扯太多。
为什么?
因为在他终于克服了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心理不适,带着小小的欢欣雀跃,打算他全心全意讨好金主时,却被无缘无故地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