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一夜死七次_作者:安菀重妖(107)

2017-02-20 安菀重妖

  ……等他们?

  迟墨蹙了蹙眉,却依旧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走进了殿门。

  层层的鎏金板面垂映着宫殿金碧辉煌的全景,半掩着huáng色幔子的九阶白玉高台上,坐着一个以手扶靠额头的身着明huáng长衣的青年。

  九旒冕的玉珠悄无声息地垂在他的眼前,挡住了他的面容。

  迟墨拽着南久卿一起跪下。

  “民女迟墨见过陛下。”

  虽然不曾习过这个时代正式的礼仪,但是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在礼节之上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勉qiáng应付过去也就成事了。

  南久卿跟着她一起念,“南久卿见过陛下。”

  坐在玉阶之上的青年抬头,仿佛如梦初醒,九旒冕的玉珠随着他将眸子抬起来的动作前后轻轻的晃动了起来,玉珠之间相互摩擦叩敲成短促而清脆的声响,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被上头反she的时断时续的光映出了几分无机制的亮光。

  “朕早闻鬼医迟墨、无雪公子南久卿少年英名,乃是青年俊才――”

  座上之人慢慢地说着。

  他的每一个音节字词都放的格外轻缓,听上去便让人觉得很是舒适,“今日一见,江湖传闻果然名不虚传。”

  迟墨不敢松懈。

  都说无事献殷勤。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毫无目的的讨好。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皇帝。

  “陛下谬赞,民女愧不敢当。”

  “不。你自然是当得起这个名声的。”

  他这么说着,被玉珠遮着的面容之上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迟姑娘,将头抬起来吧。”

  这已经不是一句商量的话了。

  虽然听上去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言辞之中已然被笑意凛然的命令所充斥。

  迟墨只好抬起头来。

  下一秒――

  迟墨:……嗯,坐在上面的这小孩子是谁家的?

  饶是迟墨再过镇定,此时眼眸也不由微微闪烁了一下。

  毕竟,当你上一秒还在为皇帝究竟给自己下了什么套而惴惴不安时,下一秒抬头却只在座位上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明huáng长衣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青年?总之先不提这个从外表看到的对于年龄的猜测。这种心qíng的反差估计也只有黑人问号脸能够表达完全了。

  坐在玉阶之上的少年静静地坐着,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极为单薄的笑意,却不像日头初照时将化的薄雪,反而是如同不知深浅摸摸流淌着的暗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肃然大气。

  迟墨没再看下去,将眉眼都顺下。

  无论是不是他要求的,直视帝王始终都是一件犯颜冒上的事qíng。

  而且……她怕再看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这孩子――真的是皇帝吗?

  云锦黎显然是对于迟墨的举动很是满意,“迟姑娘与南公子在朕的面前不必过于拘礼。承德,赐座。”

  刚才给他们开路的那个年轻的公公便应了一声,“。”而后又道,“赐座。”

  接着就有护卫搬来了背靠软绒的浅金色椅子。

  迟墨想了想,打算松开握着南久卿的手。

  却不想,她的手才只是微微地松了松就马上被他握住了。

  “娘亲……?”

  他的尾音带着几分软弱而游移的委屈和慌乱。

  屈服在他这撒娇一般的不安中,迟墨没放开手。

  搬来的椅子连靠在一起,他们坐下,手却一直握着没分开。

  纵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这过分亲密的举动还是让云锦黎不由将目光在他们jiāo握的双手上停驻良久。

  然而身为一个帝王,他却比谁都要懂得分寸。懂得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什么场合不该说什么话。

  在这尚需与他们jiāo好的qíng形下,他很明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将目光转投向了玉案上摊开的奏折,温声道:“久闻唐御医的两位亲传弟子――一身医术尽得真传,可活死人,ròu白骨。”

  轻轻地将末尾的三个字落下,云锦黎笑意浅浅地看着迟墨凝起来的眼神。

  她虽从进门到现在qíng绪都极为匮乏而淡薄,但只有这一刻,那些不容忽视的锐利才就此显现出来。

  等了许久,迟墨才抬了抬被重重密密的眼睫所覆住所有qíng绪的眸子,回道:“不敢当。民女与师兄不过是乡野中籍籍无名之辈,至多不过医得过几个无处可去的人罢了,岂敢称尽得师父真传,又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