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腾出另一只手掐住了他四处乱蹭的脸,“好好走路。”
她这么说着,拂开了他的手。在他整个人都失落下去的时候又伸出了手,握住了他垂在自己手边的手掌,将他的手指捏在手心里。
承德:……这对师兄妹,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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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寝宫层层重重,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穿过漆红的回廊和一座圆形花园这才如拨云见月目睹huáng琉璃瓦镶绿剪边的永明宫。
宫门口亭亭的站着两个素衣的宫女,山花cha宝髻,石竹绣罗衣。盈盈顾盼间,便是流转了一胜风qíng。
没等迟墨赞叹一声宫里姑娘的长的总体水准就是高,她们两个便已袅袅拜倒在阶上,“奴婢见过大总管。”说时并没有将迟墨和南久卿的名字带上。
承德的表qíng一时间有些喜怒难辨,拂着飞檐闪烁的暗芒的脸上此时静茫茫的,宛如波澜不起的湖面,探不清他的思绪究竟有多深,“皇太妃身边的宫女,怎的到了永明宫来。”
先皇云逸楼生前仅有的两个女人――当朝太后舒景岚,当今圣上的嫡母,同时亦是贤王云久辞的生母。
封箬韵,敬王云邵京的生母,先皇死后封皇太妃之位。
云锦黎的后宫空空如也,只容着这两尊大佛,一时间这两位执掌后宫的太后与太妃之间自是暗cháo涌动,明争暗斗令人讳莫如深。
舒景岚因后位,加上嫡子继承了皇位,一朝就被封为了皇太后,在新皇不曾立后时暂执后宫凤印。
封箬韵从入宫起就喜欢事事与她争执。前脚舒景岚封了皇太后,后脚她就自称西太后,与舒景岚分执后宫三十六院七十二宫,临军对垒,气焰嚣张。
迟墨对这宫中的局势尚不太明了,只是隐约察觉到了皇太后和皇太妃之间关系并不稳当。
其中,小皇帝又是和太后一垒。那位传闻中与小皇帝不合的敬王则是和皇太后一垒。
其实――敬王敬王。小皇帝封给敬王的称号已经表达了一切。
他希望他能够收敛,真正做到所谓的敬王。
穿着一水蓝色宫装的宫女伏倒在地,语气柔婉,含着几分委屈,“是皇太妃听闻了陛下从宫外找来了一个大夫要给皇太后诊脉,皇太妃唯恐太后娘娘被人冲撞,日日忧心不安,夙夜难寐。奴婢二人自幼入宫,乘太妃的照顾这才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如今见太妃愁眉不展,我二人才萌生了投桃报李之心,只想着来看一眼好抚却太妃,这才――”
她没把话说下去,只是戚戚然的抬起头来看了承德一眼。
一眼的水光,yù语还休。
“大总管若是要责罚,还请只责罚我二人,莫要让太妃太过忧心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迟墨只有一个反应:她……这是在抛媚眼吗?可是承德不是个太监吗?
承德倒是面无表qíng,波澜无惊,仿佛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从你的意愿好了。”他摆了摆手。
立刻有手持刀戟的护卫上前扣住她们的肩膀,将她们拖了下去。
容貌若是美到了极致,也能成为鸩血锐匕。
这两个宫女估计向来是依靠自己的美貌无往不利,如今被承德堂而皇之的拒绝竟有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硬是被拖出了十多米这才撕心裂肺地叫喊出来,“我们可是皇太妃的人――!我们可是皇太妃身边的二等宫女――!”
迟墨早在护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果断地转过身捂住了南久卿的眼睛。
南久卿懵懵懂懂地靠在她怀里,歪了歪头,脸上的表qíng一知半解的。
而在那两个宫女被拖拽着押出了若gān米远后,她又松开手,将南久卿自己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手掌一抬,就合住了他的耳朵,将那声声起伏的几道咒骂隔在了耳边。
南久卿孩子心xing。若是迟墨用手封住他的视线,他倒也还能忍着不看。可轮到了自己后,他却是将并拢的指尖微微分开,露出能令目光穿透的罅隙,往外看了看那两个被拖走的宫女。
他看了一眼,然后就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回身就把她给抱在了怀里。
“娘亲,她长得好吓人。”南久卿鼓了鼓腮帮子。
迟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让你蒙住自己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