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没有灵力的人都是看不到的。”
期间,封轻云一直看着他们的动作。
他的脸上有着似有若无的哀凉,目光有些出神地落在迟墨身上,唇角慢慢地扬起,又在不知道想些什么后迅速压下,眼神变得悲凉起来。
穆临寒看着他:“太傅似乎有话说。”
封轻云猛然惊醒。
他像是一只惶惑不安的雀鸟,在穆临寒尾音落下时倏地站了起来。
迟墨也随之一起看向他。
若说封轻云刚开始或许还能在脸上表现出几分冷静之色,然而在迟墨落落穆穆的眼神扫过来时,他却已开始自乱阵脚,无法维持那单薄的镇定。
“我……”封轻云来回踱了几步。
他想说些什么,然而话音出口,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沉下了目光,苦笑着留下了一句“当初那些杀手并不是我与内子派去的。”就打算离开。
然而穆临寒的一句话却让他不由自主的顿下了脚步。
“这应该不是太傅最想对迟墨说的话才是。”
见封轻云只是脚步一停就又想走,穆临寒继续道,“我以为太傅最想告诉迟墨的是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何人。”
这句话说出口,迟墨和封轻云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他们眼神中的含义并不相同。只是前者眼波流转时带上了几分恍然大悟,而后者晦涩的瞳眸中却只有痛苦闪现。
封轻云并不想让迟墨知道这些。
“国师,求您……不要说。”
穆临寒的名字就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封轻云自然不会意外他会知道这些。
然而他恳求他,不要说出来――知道了,也请别说出来。
只可惜,与无所不知和无所不能同样的,任xing妄为也是穆临寒的代名词。
“太傅不想告诉迟墨姑娘,你就是他的生父吗?”
封轻云的恳求对他而言一无是处,他一句话,便轻巧无笔地揭开了尘封在过去的无人知晓的真相,以及封轻云掩饰的尚未愈合的创口。
封轻云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反驳道:“不!我不是!”
穆临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迟墨伸手拽住了,“别说了。”
她沉着脸,表qíng比平时要显得更加冷漠,伸手拉着他就走了出去,“跟我走。”
封轻云看着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有所企盼的心qíng坠入深崖。
生父――
他怎么可能,担得起她这个称呼呢。
她在恨着他啊。
他唯一的亲女在恨着他啊――
而且,兄妹相恋,那是不伦大忌啊。
他要如何……要如何忍心令自己的亲女背负这个罪名。
封轻云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形,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随着她方才望过来那冷漠至极的一眼中散去,甚至连提起唇角做出一个苦笑的表qíng都无法做到。
何人见过这位意气风发的太傅大人如此颓靡的模样。
就是姗姗来迟的安沉秋也是将眉一皱,将里屋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刺客之流这才行礼道:“太傅大人。”
封轻云才是从梦中猛然惊醒,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浑噩。
“安将军。”不待安沉秋接话,他便开口请求道,“我突觉身体不慡,可否劳烦将军顺路送我一程。”
安沉秋没想到他竟是与云锦黎嘱咐自己的口谕不谋而合,不禁觉得有些困惑,却依旧回道:“自是可以。”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有一个猜测。
莫非是迟墨姑娘对太傅说了什么?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
但迟墨和封轻云之间却已经不是猜测了。
“你真的是封轻云的女儿。”
穆临寒看着把自己拉到观鱼台的迟墨,轻轻地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听到他说的,迟墨却只将眉折的更深了点。
她正要说话,耳边却响起穆梵的声音。
“卧槽!什么玩意!真的假的!你TM在逗我玩吧!”
和束歌吵了一架,穆梵也是把脏字运用的得心应手了起来。
“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封轻云的女儿!”
要真是那样的话,她和封丞逸岂不是亲兄妹乱伦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却是蹙起眉忧虑地看向眉心已是被折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的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