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的劝抚远抵世上一切东西。
束歌实在忍不住的弯了弯眸子,将唇角扬了起来,颊边的酒窝衬着他唇边的小虎牙越发的孩子气了起来,让迟墨有些好笑,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师兄失忆的时候那对着她格外稚气的举动。这样想时,眼神倒是不由自主地就往着南久卿的方向看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迎上了他的眼神。
他们似乎谁都不曾预料到这个意外,彼此相视了许久,这才各自偏过眼神,隐下了那瞬间眼神的闪烁。
迟墨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他们眼神瞬间的jiāo锋,只是在收回目光后,南久卿像是很自然的就开口道:“云谷主身上不仅有残存的流光曳雪,也有新增的蛊毒,两者都xing属寒,寒气入骨,并未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根治。”
唐淮墨补上了一句:“就算是暂时的压制,也是不易。”
穆梵摸了摸下巴,“那么麻烦?”
那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
眼中除了唐淮墨和迟墨,对谁都视而不见,冷酷的近乎神一般的青年正打算这么提议,就听见人有人问说,“那么,他还剩下几天?”
不待有人回答,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就又慢慢地开口道,“在这时间里,够举办一场婚礼吗?”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这个。
就连穆梵也是一愣,“婚、礼――这什么来着?谁和谁的?”
迟墨平静地回答:“我和谨之的。”
担心穆梵可能不知道谨之是谁,她又换了一个名字,重新说道,“这是我欠云清岚的。”
这是他们在映雪湖时就说好的。
“迟墨姑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这是束歌对迟墨说的第一句话。
而他的第二句话是,“迟墨姑娘你可不能因为他现在可怜就这么把自己随意嫁出去啊!”
他以为她是一时心软。
“云清岚要是真这么想娶媳妇儿的话,我花钱给他去买!”
他蹙着眉,伸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委屈的眸子沉着光霭,“你不要嫁给他――”
我不想你嫁给他。
他将后半句话咬在口中,虽然没能说出口,然而那失魂落魄的qíng绪却已将一切都泄露在她的眼底。
迟墨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拂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
“我们曾经说好了。”
答应的事qíng就要去做到,这是做人的信条。
虽然穆临寒说的话让她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游戏,但是――
她忍不住笑了笑。
清风朗月的笑容就这样在她的脸上的显露出来,宛若云销雨霁。
这个恒如冰雪一般的女子笑时就如chūn暖花开。
“人不可言而无信。”
这句哥哥曾经教给她的俗语,她就反教给他们好了。
谁都无法动摇她的念头。
穆梵愤愤甩袖而去,“随你便好了!”然而不到半晌他却又幽怨的转回了身,以眼神控诉道,“你心里果然没有我了,都不拦我!”
他斜着眼睨了一眼云清岚在的房间,冷哼了一声,“这小妖jīng把你魂都勾走了――”
迟墨沉默了半晌,很诚恳地建议道:“穆梵。”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出他的名字。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被她以曼妙的声线吐出时却如虹光一样,几乎能熠熠生辉。
穆梵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小丫头,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帅,想丢下那个病恹恹的小子和我成亲?”
迟墨摇摇头,对他说:“别放弃治疗。”
穆梵:“……”
穆梵:“啊啊啊,随你好了。”
他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在说完这句话后。
反正他就是不能理解小丫头gān嘛非要坚持嫁给那个云清岚。
在穆梵走掉后,迟墨就将眼神落到了一身白衣、眼神在光影明灭的jiāo界处显得暧昧晦涩的唐淮墨身上。
意识到自家小徒弟的眼神,唐淮墨先是抬起眼神,而后才是扬了扬唇线,微微一笑。
方才懂得那无可救药的疼爱入骨深意为何的青年在缤纷的微光中与她静立而视,温声回道:“宝儿喜欢,就好。”
她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那便什么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