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跟他说这是师徒qíng,看他不弄死他!
谁家师父会对小徒弟的婚事这么耿耿于怀啊。
见唐淮墨仍是一言不发,穆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把他往手臂内侧一勒,“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你都说不出来吗!”
从小到大就是把万事郁积于心,他看着都觉得心烦。
要不是说他也想娶小丫头,他才懒得来开解这个在某方面固执到死的男人。
唐淮墨毫无防备地被穆梵勒住了脖子眉头下意识地锁起。
他往外挣了两下,却是没挣开。
穆梵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我们就站在这里等你把这件事说清楚了。你不说,我和小丫头就一直陪你站着。”
“穆梵!”
“穆长风!”
在唐淮墨喊下穆梵的名字时,穆梵同样的,也以同等的响度喊出了他的名字。
“穆长风你到底在给劳资顾忌些什么!你喜欢小丫头,我也喜欢小丫头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qíng吗?你要是同意了我就当第五,不同意了我们就出去打一架,你到底在婆婆妈妈什么啊!”
他真是快受不了他了。
“琳琅天上的时候就这样,你要是真不想离开,我们TM就算是豁出去又能怎样!偏偏你就是个闷葫芦,讨厌不说,喜欢也不说。你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到底想gān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迟墨在一旁看着的缘由,还是穆梵实在过于咄咄bī人,就是一向来清冷的唐淮墨也不禁有了几分火气,“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他将声音提起了几分道,“我身负祭祀之子的名讳,身上却了无灵力,若是执意留在琳琅天上,除了能给祭祀大人丢脸以外还能做什么!”
唐淮墨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包括那个将自己驱逐出境的母亲。
“我就算是留在琳琅天上,也不过形同废人。”
穆梵想来也是头一次听见唐淮墨说这些话,就是手上的桎梏都不由得松了松。
这些话,他从未对人说过。
“纵然是承有祭祀之子的名头,到头来不依然是形容常人。”
他紧了紧手指,苦笑着。
“母亲――”这大概是他懂事以来,头一次这么称呼她。
在琳琅天上的时候,他就因为了无灵力不敢用那么亲近的词汇称呼她,唯恐自己的那一声就能给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的衣袖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秽印痕。
“为人子,累及母也就罢了,又怎可不替母分忧呢?”
这是就是,他执意离开的缘由。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怎能让母亲因我这样的废物担上那般名头。”
“那么,师父――”一直未曾出声的迟墨出声道。
她看着他,眼神既不温柔也不凌厉,只是淡淡的,透出几分沉静与笃定。
也不知是哪来的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就是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光芒下熠熠闪光。
万丈光芒中,他听见她的声音,不高不低,问他说,“您这么自以为是,却可有曾问过祭祀大人心中到底如何想?”
无论如何,她始终坚信,母亲都是一样的。
没有哪个母亲愿意以伤害自己孩子作为代价来换取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瞳眸微微缩紧,唐淮墨yù要张嘴,唇间轻轻嗫嚅了半晌,最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管他有多么觉得自己给母亲丢脸,也不管他有多么觉得这就是母亲的意志,但他,确实是始终都不曾问过母亲究竟是怎样想的。
她想与他说什么,想怎么做,他一无所知。
yù言又止,却又无处反驳。这就是他的现状。
这让迟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好了,师父。”口中才刚转出这个称呼,她就立刻改口道,“穆长风。”
这是曾被他勒令禁止的名字。
穆梵一直以为他不愿意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怨怼,可却只有他自己方才知晓,那是恐惧着会因自己而为母亲抹黑的无可奈何。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穆长风,你告诉我。”
明明她的行迹越来越背离光芒照拂的角度,可却偏偏,她摇曳生辉的身形却在唐淮墨眼中熠熠闪光,显得无可救药的美丽,就好像太阳转了一个方向,连她眼底的几分埋怨的凌厉都明亮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