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死的骨头都不剩了……”
“房子都烧的一gān二净了,哈哈哈……”
――死了?怎么可能?我明明护住了他……还有照顾他的伯父伯母……
这时,最后一道声音□□luǒ道:“连自己都护不住,你还想护住谁?”
后山下烧成焦炭的车辆骤然出现在眼前。前座的位置上,一具焦黑的少年尸体正静静看着他,空dàngdàng的眼眶中一片死寂。
――是了,他的阿瑾已经死了,因为他的无能。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画面再次转变,他又一次回到了那片yīn森的宅院,任由那群人带着各样心思给他整容、洗脑、灌药,在心底默默藏下了最后一句话:
――那么,我会等到拥有足够能力的一天,将你们全部毁灭!
徐深猛然吸了一口气,睁开了一双血丝密布的眼,剧烈挣扎起来!程亦瑾被他身上的bào戾气息震得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后迅速上前试图按住对方:“喂!你冷静点,看清楚我是……”
他还没说完,徐深怒吼一声,猛然一挣,霎时锁链哗啦乱响,一时间几乎勒进血ròu!
程亦瑾突然后悔一开始因私yù而不让人在旁监视帮忙,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一下子扑上去,狠狠咬住对方嘴唇,激烈地吮吸起来。
不就是jīng力过剩的狂躁症吗!那就让他用另一种方式帮这人发泄出来好了――等到没力气了,想来也应该安分了!
19.
始终端坐宝座上的王者终于被人拉下神坛,按在猩红地毯上肆意羞rǔ。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锁链在人体上层层盘绕生长,勾勒出禁忌的意味。挣扎被紧缚,怒吼被吞没,力量在雄xing与雄xing的对抗中逐渐消磨……
又一次疯狂过后,程亦瑾终于餍足地钳着对方,闭眼轻吻:“既然还这么有力气,那就……”
这时,始终没有开口的徐深忽然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哽咽。
程亦瑾顿了一下。
许久后,他笑着吻过对方每一寸身体:“从前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吗?他只是陪伴了你一小段时间,只是给了你几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和承诺……难道能比你现在的权利更有用、比你拥有的一切更重要、比我给你的――快乐,还多,嗯?”
他的尾音微微勾起,带着发qíng野shòu般直白的勾引,仔细听却有些许不自然的低涩。像是不甘心什么,又像在嫉妒着谁,又仔细听却像在……哀求。
他一直是个随xing的近乎冷血的人,对伴侣或者说金主从不留恋,谁都知道他渣,只有这种人才适合jiāo际圈里。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有一天也会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他是你最大的弱点,而且已经死了,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选择我,我坚不可摧,不会是你的弱点。
既是对徐深,也是对十年前的青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物和人物的界限已经模糊。尘封十年的愧疚和爱终于揭开一角,十年前失踪的少年仿佛真的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千百次阻止自己去回想的人活了过来,与眼前人逐渐重合。他想说,忘记阿瑾,爱上程亦瑾吧,纯洁的小白兔活不过láng王的保护,但坏的流脓的老狐狸可以不用你们的保护,只要……
然后徐深睁开眼,厌恶而痛恨地看着他,道:“滚!我早晚会杀了你们,替阿瑾报仇……”
程亦瑾用力闭了闭眼,忽然低头在徐深耳边轻轻蹭了蹭,用几乎和十年前少年一模一样的温柔声音道:“徐深,我长的这么好看,你不娶我吗?”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程亦瑾又道:“徐深,我们私奔吧。”
徐深刹那间有些分不清眼前场景:“你是……”
“我是阿瑾啊,”程亦瑾微微笑着,那一刻的神qíng与墓碑上的少年几乎重合:“你认不出我了吗?”
而此时,徐深的助理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得到了DNA比对结果。看到结果时,他震惊地倒吸一口气,毫不犹豫令人盯紧了‘自己人’:“老大就快清醒了。这两天,应该要变天了……”
20.
禁锢住狮王的最后一圈锁链也彻底解开。
巨大的落地窗外,垂垂yù坠的残阳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腐朽落下,新月伴随着权利jiāo响曲的诗篇终章优雅升起,绽放出震撼人心的冷厉光芒。曾在这月光下发生过的一切刻骨铭心,轰鸣、火光、枪响、生死、山风、乃至誓言――都在刹那间飞快划过眼前,最终又一一消退,只剩下模糊的近在咫尺的少年脸庞,渐渐越发清晰分明,越发真实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