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_作者:百户千灯(26)

2017-02-21 百户千灯

  也正因如此,钟御对徐祈清演出来的照顾才会这般细致,以致于如此成功地骗过了贝利尔。

  尽管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机缘巧合,yīn差阳错。对于钟御来说,两人相处的距离之近,已经能够排得上前几名。原本那些需要刻意展现的体贴逐渐变得自然,他对徐祈清的态度也越发平和起来。

  一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微妙。

  徐祈清疲惫得厉害,躺在这样一个安静平稳的环境里,又听了钟御的话,刻意地忽略隐忍之下,很快睡了过去。钟御要来棉球,沾水后为他擦拭了gān裂的唇。浅粉色的唇|瓣逐渐恢复润泽,柔软温热,总算恢复了一点气色。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被查明的病症并不严重。虽然当时会痒的厉害,但过敏的地方很快就会自己消退下去,没什么大碍。只是徐祈清昨日被灌了酒,夜里又折腾了一整晚,需要小心照看肠胃。

  两个小时之后,徐祈清颈侧的红肿出现消退迹象。钟御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留在这的必要。他虽然不知道徐祈清醒来后是否会清楚记起发生的这些事,但也料到对方看见自己并不会产生什么的qíng绪。

  把注意事项写好放进徐祈清的钱包里之后,他给穆衍打了电话,让他过会来把舍友接回去。又去找了护士,告诉她们如果徐祈清提前醒了要如何转告,这才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大哥是如何开始心动的……

  求留言~

  ☆、接风

  七年后的徐祈清,对于这段经历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当时醒来以后确实懵了一阵,等到把所有qíng节拼凑起来,却发现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穆衍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忙得脚不沾地,每次回来也是匆匆打个招呼,等忙完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谁也没有回头再去追根究底。

  徐祈清也没有再遇到钟御,录音还静静留在设备里,酒jīng模糊了他的感知,并没有让他对声音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开始学着剥离声音附带的东西,只剩单纯的物理波动。

  其实三年前那一段时间,所有的经历曾经qiáng行涌|出,让徐祈清不得不全数回忆过一遍。但是等所有被qíng绪的惊涛打湿过的东西被晒gān,表面的盐粒就很好剥除,不会再如鬼魅般拉扯着人无法前行。

  徐祈清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然后他再去回想以前的时候,鲜活记忆里的水分被晒gān,那些经历就已经记不太清了。

  徐祈清的行李还放在钟御的别墅里,现下却懒得去拿。正式入职的时间是明天,今天原本是用来倒时差的日子,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太能睡得着了。

  他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医院离钟御的住处不远,附近的基建设施很完善。漫无目的地拐了两个弯,不远处正好是一家美术馆,街旁灯柱上还挂着有关展览信息的喷绘,徐祈清驻足看了一会,索xing走了进去。

  等了一会就到了开馆时间,工作日的清早人流量很小,除了徐祈清以外,只有十几个学生,还有人的衣襟上别着附近一所大学的校徽。他们三三两两地结伴排队存放水杯,徐祈清从他们身边直接走进去,qíng绪被感染地也放松了一些。

  因为没有任务和目的,徐祈清看得很随意。美术馆有六层楼,每一层楼分布着不同的展览。回旋式楼梯的颜色是这座城市的代表色,鲜艳亮眼,另一种主配色是完全的黑,极致的对比沉淀出大气的稳重。

  徐祈清沿着台阶向上走,有两个女孩子正在楼梯拐角处用单反互拍,他就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

  两个人拍好之后,拿着相机的女生回头歉意地笑了一下,对徐祈清道:“谢谢!”

  “不客气。”徐祈清应了一声,两个女生抱着相机,笑着又往上跑去了。

  徐祈清觉得自己胸口的沉闷又减轻了一点。

  环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qíng绪而变化,每一秒都有生死哀乐,执意沉溺于一件事会一叶障目,沉溺于一个人也一样。

  生而为人,却把所有jīng神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用以渴求对方施舍的回应。这种因为一个人而牵动心绪患得患失的可笑,他曾经经历过,现在却可以试着放下了。

  就算尝试的动作生涩笨拙,甚至最后收效甚微,但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徐祈清慢慢逛完了六层楼,虽然他最近几年基本不再做平面设计,平时却也不免以工作的视角去审度相关的作品,但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抛却了多余的考量。整馆六层的展览都没有让他产生脑力劳动的疲惫,他甚至还在路过一个儿童书画展时,对着一幅一年级作者的国画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