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章倒还挺委屈:“秦天,我就过来蹭个饭,又不是蹭你的觉……”
“滚!”
左文章没滚,嘿嘿一笑,厨房做饭去了。
左文章做饭的手艺是没得说的,这也是秦天如此容忍他的原因之一。左总呢,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每天变着方儿做好吃的,俨然就成了秦家的伙食团团长,厨房里有些东西秦天这个主人都不知放在哪儿他倒门儿清。
“一个人吃饭,真没劲。”左文章特忧郁特感慨地说,“随便凑合着就是一顿。所以我喜欢往你们这儿跑呢,人多,热闹,大家又合得来,你们吃得开心,我就做得开心,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说的就是这么回事了。”
林海咬着块蹄膀连连点头,对他一个人吃饭特没劲的说法深表同qíng同意。秦天呢,叼着只鸭腿鄙视地白了左文章一眼,他想这种鬼话恐怕也只有林海这涉世未深的小孩会当真,试问左总那么多弟兄,他没劲怎么不见勤快地做给他们吃?
不过,虽然明知左文章是在骗取群众同qíng秦天也没有揭穿他就是了,倒是左文章,居然还趁着林海洗碗不在跟前的工夫腆着脸问他:“秦天,刚刚你白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说又成功地换来秦天一个大白眼:“你说是什么意思?”
林海是小孩他秦天可不是小孩,左文章这么百般示好,就差没有公开宣布他在追他了。说句良心话,秦天其实还是有点儿享受这种追求的,知道有一个人在喜欢自己、在努力争取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而他在他面前也丝毫不用掩饰自己的xing向,抢白他几句左文章岂止是受得起,简直是甘之如饴好吗?
所以有时候秦天也很矛盾,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忍不住要数一数左文章的优点。左文章长得好、人风趣、会做饭,目前来看又简直象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哄着,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秦天不止一次地回忆过那次在他手里释放的那种快感。男xing的本能告诉他,那一次还只是小儿科,左文章肯定能让他领略到更深层次的销魂感觉。秦天不是不向往那种感觉,可是他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他对左文章就好比娃娃过年放鞭pào――又爱又怕。左文章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但是呢,只推开了一丝丝门fèng,门fèng里隐隐飘出诱惑的白烟,后面到底是什么却需要他自己走进去看才知道。
秦天想走进去,但同时他亦很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你一旦作出选择生活中的平衡就将被打破,而事后就算后悔也无法再回到从前。所以他迟迟不敢选,只能驼鸟地想要维持目前这种状况。可是秦天忘了,有些事qíng,不是他想不选就不选的,现实总有一天会bī到眼前,让他避无可避。
时值秋末冬初之际,秦天的生活里发生了两件比较值得一提的事。其一,是他爸妈从乡下回了城;其二,冉龙武的老婆怀孕了。
冉龙武这个孩子来得颇不容易。
当初结婚时他算是晚婚,所以父母十分希望他能速度赶上同龄人的步调赶紧的整个孩子出来。然后呢,也确实整了一个,但却是酒后行房的产物,两口子总担心这孩子不健康,就没敢要。后来想怀,却始终yīn差阳错怀不上,为了这个一家人也算是什么招都使遍了,两个老的去庙里烧香拜神,他们夫妻俩也至少做了半年多的准备工作,女的调养身体、男的戒烟戒酒、掐着日子算排卵期,做爱时还要搞点小qíng调什么的。现在老婆肚子里终于传出了好消息,冉龙武那个泪流满面啊,立刻电话召集众兄弟伙,宣布周末晚上吃饭庆祝。
“秦天,你这个gān爹是跑不脱的。”冉龙武几杯酒下肚便开始红光满面,搂着秦天肩膀使劲拍他。“快点加油也整个出来,以后你女儿给我儿子当媳妇,我们结个亲家!”
秦天还未来得及说话冉龙武老婆已经甩了老大一个白眼:“你知道一定是儿子?!”
于是冉龙武马上改口:“女儿也好!以后男女比例悬殊越来越大,老子养个漂漂亮亮的女儿,一家女百家求,到时你们的儿子啊,不成气的我不要!”
几个兄弟端起酒杯又笑又叹:“冉兄喝酒,你莫想得太远喽……”
周末,酒楼饭馆娱乐场所的生意都好,左文章的迪吧也不例外,劲爆音乐声中舞池人影疯狂摇动,男男女女HIGH得不行。
因隔着屏风及经理室的厚重木门,外头掀翻天的音làng传进来时便只剩下小小的一点,左文章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噪音,正坐在那儿翻看这个月的利润表时田经理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