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舆论bī迫的现实令秦天既恐慌又憋气,还有种莫名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好象陷入到了一个泥潭里,慢慢慢慢就将要被蚕食灭顶。可是这种感觉他能对谁诉说呢?自从他答应和那姑娘来往后他妈的jīng气神儿就象一下子恢复过来了,旁人问他婚期她也每每以慈爱又期盼的眼神笑看着他,弄得秦天心里既烦又乱,想说实话又怕打击了她,只得qiáng行忍住。
他妈不能说,冉龙武不懂,而左文章,左文章他却是不敢说。
对于这个事qíng他知道左文章在等自己拿出一个鲜明的态度,可自己却始终在他和母亲之间矛盾徘徊,两边都割舍不下。看着左文章最近越来越沉默,秦天心慌了,他有些绝望地想,象自己这样黏黏糊糊,恐怕左文章对他的耐心也终有一天会告罄吧。
果然,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很快就来了。
事qíng的起因要从左文章新开张的那家分店说起。
身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大男人,这段日子左文章虽然在烦恼和秦天的事儿,但该忙活的大事却也一项都没落下。结束了迪吧的生意,坐吃山空显然不是办法,所以他决定正式进军餐饮业,投资,开分店!
出于‘如果经济实力能再雄厚一点,或许在秦天的父母面前更能给自己加重一层砝码’这种考虑,左文章对分店的开张分外重视,从选址到装潢,跑各种手续,样样都是亲历亲为,总之就是要把这个店做好、做大,赚钱!
一番忙活总算是如期开了张,开业三天优惠酬宾,果然也客似云来,生意红火。而这一天,店里来了位客人,订二十桌,说是办五十大寿的寿宴。
所谓无巧不成书:原来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天名义上那位女朋友的父亲。当然,刚开始时左文章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在寿宴进行到一半秦天不qíng不愿却又不得不站起来敬酒的当儿发现的。
――可以想象那一瞬间左文章受到的心理冲击。他一语不发当时转头就走了,可是等晚点秦天来他家找他时,那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猛然一下爆发出来。
“今天是寿宴,下次是不是就是婚宴啊!”
左文章很少这么尖刻地发怒,主要是秦天一家当时坐的是主人家那一桌,挨着人家姑娘,又站起来敬酒,谁看谁都会觉得那是一家人!他体谅秦天因为他妈的缘故同女人jiāo往,但有个前提,那就是虚以委蛇!可看今晚这qíng形,简直就是要假戏真唱了好吗?!
秦天也觉得委屈又憋气,唰一下站起来跟他对吼:“我怎么了我?你以为我愿意去啊?!”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今天这一场寿宴更加坐实了他未来女婿的身份,当着其他十九桌亲友的面,根本就是昭告了所有人。可是,可是他又不是自己愿去的!
“我知道,你又要说是你妈在bī你了嘛。”左文章气疯了,冷笑着开始耍起横来。“你妈你妈,你多大了?没点自己的主意?我一直体谅你,可你又想过我吗?!”
“我没想过你,那我何必这么矛盾?!”左文章的指责让秦天也涨红了脸。一步一步深陷泥潭本来就够让他上火的了,左文章现在也跟他闹,这两边是要把他bī死才舒服吗!!
“我bī你?”左文章怒极反笑,“秦天,你脚踩两只船我都忍了,我对你还不够有耐xing?”
“……”秦天涨红了脸不答,左文章扯了扯衣领,盯着他连连点头:“看来我今天还真要跟你把话说清楚。秦天,我跟你妈,你到底选哪一个?你要选你妈,行,滚回家去做你的孝顺儿子,我们两个断绝关系!你要选我,我现在就陪你回去,跪在你妈面前求她成全!你马上选一个!”
秦天难以置信地瞪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对他说出滚这个词来。一个赌气的选择都到嘴边了却又硬生生地被咽下。不,不,不能冲动。
深吸一口气,秦天不住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切勿在气头上说出无法挽回的话。渐渐地他确实冷静了,但心里也隐隐有些发凉:左文章一向对他有极好的耐心,可现在,他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之前那隐隐约约‘会被嫌弃’的预感真的应验了……
秦天心头顿时有些发慌,转开视线,他本能地不想面对左文章的紧迫眼神,“左文章,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他尽量放缓语速心平气和地说。“你着急,我也很着急,我看我们还是先冷静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