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一直没有跟孟肖彦提过。
郭齐玉告诉自己是因为没必要,而且工作太忙,也就忘了。
每一次孟肖彦打电话来时,问及郑青还待在他们家没有时,郭齐玉都支支吾吾地说了“在”,只是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
刚好孟肖彦因为腿伤,哪里都不能去,两个月来,郭齐玉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走过。
郭齐玉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孟肖彦恰到好处的腿伤,似乎让他在苟延残喘之际又搏得了一丝生机。
但他要回来了。
郭齐玉想象不到,他知道后会怎么样?
他窝进电脑椅里,万分颓唐地捂住脸,却下意识不再去想这件事,像以往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走一步,看一步。
……
也不是真的就像郭齐玉所认为的那样,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孟肖彦每一次打电话都觉得不对劲,而且是越来越不对劲,他开始引导xing地问话,他知道郑青还没有走,而且他知道问题一定是出现在那女人身上。
他咬着牙,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
他不应该为了一时的陪伴,将自己的腿故意弄伤,让郭齐玉远离郑青,这根本治标不治本!
郭齐玉回去后,下飞机接电话都还是好好的,过了一天,语气就开始含糊不清,数次想挂电话,不停地敷衍他。
后来他回过味儿来,郭齐玉对于郑青的问题尤为敏感,问到郑青就像是踩住他的猫尾巴。
石膏一拆,孟肖彦就买了机票,告诉郭齐玉自己要回W市。
如同预想中的一样,郭齐玉不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惊讶中明显带着慌张。
孟肖彦的飞机票买在了后天,在电话里感觉出郭齐玉的反应真的不太对之后,挂了电话,他让管家帮他改签。
他今天就要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即便到家时,都可能半夜了。
郭齐玉回到家时,郑青也看出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直到晚上睡觉前,郭齐玉才敲了敲卧室的门。
“可以出来聊聊吗?”郭齐玉小心说道。
“当然可以,”郑青坐到沙发上,看向忐忑不安的郭齐玉,“郭哥,怎么了?”
郭齐玉站在一旁,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唔,阿青,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
“那,那个,小北,你知道的吧?”郭齐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可不可以不要让他知道……”
“知道我们结婚了的事?”郑青问道。
郭齐玉闭着眼,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郑青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他,他后天回来,我想……”
“好的,郭哥,”郑青站起来,“其实这件事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他的。”
郭齐玉微微睁大眼,又连忙说了声,“谢谢。”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郑青朝卧室走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早些睡吧,郭哥。”
“啊,你也是。”郭齐玉愣愣地点头,觉得心中的大石头稍稍放下去了一些。
孟肖彦的确是半夜到的。
到家门口时,他的手竟有些发抖,找不到钥匙,又找不到钥匙孔。
他害怕……
害怕自己就这么进去会看到客厅没有人,害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朝卧室走去,害怕卧室的chuáng上相拥躺着两个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郭齐玉会抵不住女人的诱惑和独身一人的寂寞而同意和她在一起。
只是每每这么想时,就觉得全身发凉,恨不得乱刀砍死他抱着的人,甚至杀死郭齐玉,不用刀不用任何东西,就双手,坐在他身上,捏在他细白脖颈上的手慢慢收紧……
孟肖彦全身一抖,回过神来,不由闭了眼,他又不自觉地陷入这样的幻想里,反反复复,出了一身冷汗。
他紧抿着嘴,打开了门。
屋里地灯还开着,昏huáng的光看起来整个屋子都朦朦胧胧的。
孟肖彦屏住呼吸,看见了在客厅打地铺的郭齐玉。
已是深夜,男人已经睡熟了,说工作忙自然不假,常年眼底都泛着青眼圈,让孟肖彦看了心疼,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但不得不说,看见男人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全身心都平静下来,呼吸放缓,轻轻走过去,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