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他安慰道,“我在A市有一套房子了,我们就住那里,你会好好的,你的家会在那里。”
那套房子是他自己挣来的。
从当初在补习班程老师那儿了解到股票开始,他就对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赚钱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年他生日,想让郭齐玉回来,就是想让男人看看他以男人的名义去开了一个户,并偷偷挪用了郭齐玉的存款,小小地赚了一笔,不过二千几百元,但是对于当时窘迫的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只是没来得及。
后来,他开了自己的户头,但他为郭齐玉买下的股仍然持续投资着。
甚至已经将他偷偷挪用的钱转了回去,又用赚到的钱在股市里赚了一笔时,他仍然没来得及告诉郭齐玉。
孟家很大方,听说他对炒股感兴趣,更是花大力气培养,一方面是为了以后接班,一方面是为了孟家的面子。
孟肖彦不去戳穿,由得他们给钱,自己和几个同样背景的朋友合伙搞了许多事。
身后的世家都为他们开路,大方地给他们资源,给他们人才。
拥有钱的第一件事,孟肖彦在A市全款买了一套房子,三室两厅,有一个很大的阳台。
“那套房子我还没有装修,”孟肖彦抱着他,带着点期待,“你去了,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风格,你要是害怕没有事做,可以看着装修,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郭齐玉温顺地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斜过去,正好是有些破旧的两人沙发,上面还套着郭齐玉自己扯布去打的沙发罩。
两人沙发是二手的。
其实这间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是二手的,甚至三手的。
看上去都有了旧意,颜色也不那么新,电视柜的木漆有些斑驳。
当初为了不让木漆掉落,郭齐玉还专门想了办法,用透明胶将漆皮有些翘起的地方给粘起来,却被不明所以的郭小北以为是粘错了地方,第二天自己在家,一个人默默地将透明胶全撕下来了。
连带着的是那大片的木漆。
这里的东西全部布置齐整,郭齐玉自己都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
只记得当初走进来,因为买了房,而没钱装修,他和郭小北两个人带了棉被,在家徒四壁空dàngdàng的客厅里睡了两个多月,才终于有钱去买了chuáng和桌椅。
他记得当时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和小北蜷在被窝里,他问小孩儿“冷不冷”,小孩儿只睁着黑眼睛,应了声,“不冷,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是啊,”郭齐玉还记得当时自己自豪的语气,“我把这里买下来了,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也记得当时小孩儿小小的一声“耶”和兴奋起来时神采奕奕的眼睛。
人的一生应该有多少家呢?
郭齐玉推开兀自兴奋的孟肖彦,“你不可以再这么关着我。”
他一只手抵着孟肖彦的肩膀,自己往后退了一点,“不然,我真的报警了,擅自囚禁是犯法的。”
孟肖彦笑笑,“我不会了,我们明天去看孩子,然后就去找中介,把房子挂出去。”
郭齐玉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卧室,不等孟肖彦追上来,将门死死关上。
他背抵在门上,听到孟肖彦兴奋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打了,只是听到在问有没有中介的电话。
郭齐玉听不下去,回到chuáng上,将被子高高拉起。
过了好半天,郭齐玉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孟肖彦敲了敲门,似乎知道郭齐玉只是关门,却没有锁门,见没人应他,就还是自己推门而入。
“爸爸?”他轻唤了一声。
“唔……嗯?”郭齐玉半闭着眼,心里有些烦。
“要洗脸吗?”
“不洗。”男人皱着眉,翻了个身。
“还是擦一下吧,你睡。”
过了一会儿,郭齐玉感受到温热的毛巾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这才八月底,屋里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即便不动也是要出汗的。
郭齐玉被轻柔的擦拭搅得睡意不再。
当孟肖彦轻轻拉开他的睡衣时,他睁开了眼,坐起来,将衣服拉回去,满身紫紫红红的吻痕就被掩盖住了。
孟肖彦也不失望,凑过去,将郭齐玉想往一旁躲的脸扳回来,轻轻的吻了吻,“对不起,爸爸,是我做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