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似乎会让闷热的心,凉快一点儿。
没想到还是妥协了。
他以为自己的婚姻会是跟他那个二百五老爹长年斗争中唯一可能战胜的砝码,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跟一个男的结婚了。
真可笑啊。
没有感情,没有了解,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一向自诩最讨厌同性恋,可最终他还是娶了个男的,即便是假的,可当今天亲眼看到那个所谓的“伴侣证明”时,他还是觉得恶心的喉咙发紧。
果真啊,活着活着,底线都没了。
其实这些年本该习惯的。
卫东升从小就把他当成一个提线木偶来养。
就像卓展恒说的那样,他的出生不过是卫东生一时兴起。
忽然间说孩子挺好玩的,所以就去医院提供了精子,花钱找了个只见过照片的女人,把他生了下来。
男人生孩子又不要成本,可能不需要成本,所以他这个亲爹,从未真正把他当成儿子看待。
更多的像是个类似宠物狗一样的存在。
听话还好,不听话,则各种威逼利诱。
七岁的时候卫东升不顾他的想法,在家长会上告诉全班同学说他自己是同性恋,让他周围所有同学都知道了,他生在一个奇怪甚至畸形的家庭,只有一个同性恋的老爸,没有妈妈。
他至今还记得他同桌小胖捂着肚子笑话说他是人妖生出来的情景。
那时候小,不懂什么叫歧视,所以还能忍。
可越长大,他就愈发难以忍受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很耻辱。
那种时时刻刻觉得背后有人指着你脊梁偷笑的难堪,真的很耻辱。
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他离家出走过很多次,可走出去又能怎样呢?
他身上流着卫东升的血,逃多远,也逃不出他是一个同性恋生出来的事实。
十七岁的时候,卫东升强迫他改专业,让他修经济学。
十九岁的时候,卫东升不顾他意愿把公司事务全权交给他。
没有人问过他,你想要什么?
或者,你不想要什么?
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再忍忍吧。
卫擎抬头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点点灯光想,等到他这个二百五的老爹顺利手术了,他就要娶一个女孩子。
喜欢不喜欢的。
他也不要再受他掌控。
第十章:划分距离
“啊,卫擎!”客厅里忽然传来男孩一声惊呼。
卫擎被这声惨呼惊了下,连忙收拾情绪踱步走到客厅。
“卫擎卫擎!”宴初阳呲牙咧嘴地向他跑过来,紧捂着自己的小拇指说:“我手指头断了!”
“啊?”
“我手指头断了!”
看着男孩白色T恤下摆染上的点滴血迹,卫擎心头一凛,皱着眉道:“你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不行不行!”
宴初阳更紧地捂着手指头,弯着腰,痛苦道:“我一拿开手指头就掉了,你又不会接,到时候我就是残疾人了!”
卫擎额头猛抽了下:“不会掉的,你先让我看下情况,酒店有紧急医药箱,我先帮你处理下。”
“不要。”宴初阳眼圈都红了,圆溜溜的眸子水潋潋地摇头说,“会掉的,一定会掉的。”
“不会,不会。”卫擎小心凑过去,扶着男孩手腕,小心地把他紧捂着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会掉的。”宴初阳还在喃喃,“一定会掉的。”
“不会。”卫擎小声安慰着,然后一根根手指头困难的掰扯,掰到最后,他脑门都累出一层薄汗了。
尼玛,这小子长得白白瘦瘦,咋真有劲啊。
终于,卫擎把男孩护着的最后一根大拇指掰开。
宴初阳身子猛然一僵,头一抬,视死如归地紧闭着眼睛大声喊:“掉了吗?”
卫擎拿起那根白白细细的小拇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巡视了一周后,轻声问:“你伤的是这个手吗?”
宴初阳肩膀绷得紧紧的,害怕的颤着声音说:“是啊,咋样啦?”
“我咋没看见血?”
宴初阳睁开眼,低头去看:“怎么可能没看见血……啊!!!”
男孩惨呼一声,痛苦地把另一只小手指握住:“我弄错了!我擦,是这个手指头,我说你刚才掰我这个手,我咋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