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兰被撞了下,顺着窗户向地板处掉下去。
“宴初阳!”卫擎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把他推开,伸出手把要掉下窗台的一盆蝴蝶兰接住,牢牢地护在手上。
宴初阳没防备,被他推得趄趔地向旁边倒过去,“砰”的一声跌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因为是侧着摔下去,所以是胳膊肘先砸在地上,肘关节砸在地上,他很是清晰地听到胳膊肘处传来一声清晰的骨裂声,接着就是让人神清气爽的尖锐的疼痛。
“唔……”男孩捂着胳膊咬牙痛苦的闷哼了声。
本想立刻站起来,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胳膊肘上的木痛,让他只能脸色惨白地在地上抽冷气,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把蝴蝶兰放回窗台处回头,卫擎才猛然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眸子一凛,连忙蹲下身子,扶着男孩肩膀道:“怎么样?摔哪儿了?能站起来吗?”
“没事儿。”男孩冷汗涔涔地挣了下身子,甩开对方手,抽着冷气说,“就是扭了下胳膊,一会儿就好。”
说完,宴初阳强撑着咬了下牙,用未受伤的手撑地,身形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可能没事儿?”卫擎拽住他手腕,“冷汗都疼出来了,让我看看。”
“我真没事儿。”宴初阳又甩开他手,声线平静。
“宴初阳!”
“你有完没完!”男孩猛然抬头吼出声,眼底发红。
卫擎动作僵在那儿,好半响才轻声道,“你怎么了?”
宴初阳冷笑:“我怎么了?既然觉得那盆花比我重要,何必还假惺惺地凑过来?”
男人眸子闪了下,看了眼旁边的花盆皱眉道:“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我没想到会伤到你。”
下意识?宴初阳心口狠撞了下。
真是诛心啊。
那盆花在卫擎心里竟然已经重要到,无需思考,第一时间,第一意识就会跳出来保护它的地步。
其实也不对,怎么能说花重要呢?这蝴蝶兰可是人家沈诗敏送的,应该说,是花的主人重要。
毕竟,那些回忆,可是卫擎的初恋。
“我先上楼去了。”宴初阳无力地垂下眼睛,他不想争辩什么了,说的再多,也只是自取其辱。
卫擎瞥了眼男孩的手肘,皱眉说:“你这个样子不看医生怎么行?”
“我没事儿了。”宴初阳长出口气,抬头很是勉强地笑了下,然后扬了扬那只受伤的胳膊说,“你看,现在好了,就是刚刚撞到骨头时麻了下。”
“宴初阳……”
“要是不信,我给你提杯水看看行不行?”
“我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检查下。”
“哎,我说话你都听不明白吗。”男孩走到茶几旁,拿了杯水向卫擎扬了扬,“看吧,灵活矫健,用不着医生。”
说完,宴初阳就把水杯放下,绕过卫擎上楼,“就这样吧,我上楼了,不用喊我吃饭了,我很累,想睡觉。”
宴初阳走的很快,有点像逃。
当踏入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时,男孩脸上的平静再也装不下去,面色微狞地顺着门滑下身子,呲牙咧嘴地摸着手肘处痛骂:“混蛋卫擎!”
要疼死他了!
刚说完这句话,男孩眼前猛然黑了黑,
宴初阳晃晃脑袋,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他胳膊脱臼了,肘关节处骨头很脆弱,那样重的砸在地上,只是骨裂也能让人疼的怀疑人生,他又硬撑着提了一杯水,简直雪上加霜,一上楼,神经放松下来,就迷迷糊糊地疼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宴初阳闻到了一股苦巴巴的药膏味,原本疼到颤栗的左手竟然平静了下来,男孩下意识地看了下受伤的胳膊,这才知道,左手已经绑了绷带上了夹板。
“呼”男孩长吐出口气,心底酸涩。
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管他,这种无关感情的温柔,到底要把他骗到什么时候?
真要让他沦陷到觉得无法离开他吗?
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宴初阳向右转了下,这才看到,卫擎正双手环胸地坐在床前,靠着床头柜,眼睛微闭着睡觉。
他本来是守着宴初阳,守着守着扛不住疲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