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住在附近的民租房里,应该就在大华广场那里的,我待在他那到早上了,不好再跟踪他啦。”江yīn抬头疑惑的看着忽然脸色yīn沉的肖秀荣,自己从刚才到现在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
“好了,今天没什么大事,给你放半天假,回去补觉吧。”
“好嘞!太感谢了,肖队!”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江yīn,肖秀荣无奈的叹口气,这小子都二十五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走到座位,把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穿上,快步走了出去,打了个车,“去大华广场。”
下车,付了钱,肖秀荣坐在广场喷泉边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着,叼在嘴里,他还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自己去见吴辰,他害怕如果自己没有做好,又像十年前一样,让他逃了。
吴辰早上六点下班,过来接班的王叔又给他带了早餐,两个ròu包子和一袋豆浆,吴辰知道拒绝也没用,就万分感谢的接过,再三道谢。在门卫室里吃完早餐,身体已经热腾腾的,暖气洋溢着全身上下。他心qíng很好的快步走着,到大华广场时,吴辰以前一直都是直接回到小租屋,但今天他忽然很想去走走,顺便看看那些老人家们打太极拳。吴辰抱着包,站在花坛边,长椅那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手里夹着烟,看不清楚脸,应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他不想打扰到别人于是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花坛边,坐了上去。
现在这么早回去也没事,都是坐着发呆,或者睡觉,吴辰这些年就这样过过来,整个人的思维也变得迟钝,上班,回小租屋,发呆,唯一娱乐项目就是看看报纸。但是他看的慢,而且十分仔细,一份报纸要看一个星期。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生活过得平淡的像一杯凉了的开水,这样很满足了,如果稍微给点热度,自己恐怕受不住。正想的出神,眼前出现一双擦地发亮的男士皮鞋,他以为自己挡着人了,就把前伸的腿往回缩了缩,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个拥抱就落了下来,吴辰一下子被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衣服上清新的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现在整个人处于懵了的状态,僵着身子,慌慌张张的说:“你,你放开,你是谁啊?”
“吴辰,是我。”肖秀荣本来不想这么快和吴辰相见的,但是就在刚才,看到熟悉的身影,蹲坐在低矮的花坛边,脚步就不听使唤的走了过来,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当熟悉的温度重回怀抱里,这些年来的愤怒,苦涩,难过,通通如过往云烟般,消逝不见。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好。
“肖秀荣!”吴辰心里咯噔一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辰此时此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他抖着身子,使劲推开了肖秀荣的怀抱,紧闭着双眼,胡乱朝一个方向,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吴辰!不要跑了!”
肖秀荣被吴辰一时间的蛮劲来个措手不及,被推开了,眼睁睁的看着吴辰冲向喷泉的方向,他焦急的追了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吴辰的手臂,吴辰的大脑此时是停止运行的,他闭着眼,咬着牙,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愿再见到肖秀荣,在他心里,认为只要他和肖秀荣不相见,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断的彻底。现在他爆发出一股力量来,用这十年堆积出的力气,向前冲,他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只要逃离肖秀荣在的地方就好。
肖秀荣虽然抓住了吴辰的手,却没有拉住他,两人都向前倒,一同掉进了喷泉的池水里。此时是冬季的早晨,池水冰冻刺骨。吴辰因为qíng绪激动,跑的太猛,那条受过伤的左腿忽然抽筋了,惨白着脸,牙齿紧咬着嘴唇。
肖秀荣见到吴辰不寻常的反应,迅速把吴辰揽进怀里,用手掌托着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厉声道:“吴辰!别咬嘴唇,咬住我的肩膀!”
吴辰疼的神志不清,张口咬了下去。肖秀荣皱了下眉头,加大力度,抱着吴辰,走到喷泉边,一旁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围了过来,赶快伸手,几个人一起把两个人拉了上来。上岸,肖秀荣迅速把吴辰放到一旁的长椅上,焦急的抬头,问:“他腿抽筋了,能来个人帮忙把他的左腿按摩一下吗?”
有个老爷爷正好是学按摩的,人群散开,老爷爷走近,找准xué道,安抚了几下,吴辰脸上痛苦的神色减轻了,松开了口,肖秀荣的肩膀处已经被咬出了血,他依旧面不改色。没一会,吴辰就缓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上方肖秀荣放大的脸,惊吓的要坐起来,但是嘴里灌了几口水,动作激烈,引起咳嗽,他猛咳了好几声,眼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