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念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爹,我……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和亦眠……在一起。”后面这句话,他说得很慢,没说一个字,就让他的呼吸沉重一分,心也更痛上一分。
沈尤没说话,他在想刚才陈母的反应,心里有些忧虑。希望没事吧,现在他去……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让她缓缓,明日再去。
可是第二天他再去,只得到陈母投河自尽的消息。
陈亦眠面无表qíng,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沈叔,”他语气平静,“你满意了吧。”
沈尤双目一瞪:“你说什么?”
陈亦眠目光幽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周身萦绕着yīn沉,让见者五步愕然。他平常一直都是待人温柔体贴之人,无时无刻不如沐chūn风的微笑,此时竟然一点表qíng都没有,甚至还变得很忧郁yīn沉。
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因为失去了母亲,所以才变成这样。
连沈尤也是如此认为。所以虽然他心里不喜他的态度,还是耐着xing子说道:“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陈亦眠扯了扯嘴角,讥笑:“哦。”语气淡淡,表qíng却不是如此。
沈尤对他这yīn阳怪气的样子着实看不下去,但也没多想,所以又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几天后,陈亦眠一大早,就离开了沈村。身上就带了自己的户口本,和一百块钱,剩下的,什么都没带。
说到这,郑旺停了下来,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周沅却关心一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悠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夜里,陈亦眠和他娘大吵了一架……”
陈母一直昏到晚上才幽幽转醒。此时陈亦飞也已经回了家,陈亦眠做了晚餐给他吃完,就打发他回房做作业去了,自己则守在陈母身边照顾。
陈母一睁开眼,就看到守在身边的陈亦眠,顿时一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很快,她就记起了下午发生的事。
她猛的起身,揪着陈亦眠来到堂屋小隔间的祠堂。堂屋一侧有一堵墙,那堵墙后就是一张桌案,上面摆放者陈家祖宗、陈母公婆、丈夫的牌位,牌位前还设有香烛、供品,每日不断。
“你,给我跪下!”
她气势汹汹的指指陈亦眠,又指指桌案前的地面。
陈亦眠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陈母痛心疾首的拍着胸脯:“你对着这些祖宗牌位说说,你做了什么?你对得起陈家这些祖宗吗?我虽然就是个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yīn阳调和才是正理,你做出这样的事,让我死后都无颜面对丈夫和公婆了啊!”
陈亦眠眼角落下几滴泪来:“不会的,都是我的错,娘……不关你的事,都是我……是我不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陈亦眠泪流不止:“我……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我真的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还说!”陈母大吼,“我看你是死不悔改!”
陈亦眠不禁双手掩面,眼泪从指fèng里蜿蜒流下,无声的哭泣着,一言不发。
陈母见状,哪里不明白,又大声斥责起他来。后来因为言辞激烈,陈亦眠忍不住反驳了起来。
然后两人就争吵了起来,甚至惊动了写作业的陈亦飞。陈亦飞不敢过去,只敢远远的看着。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陈家忽然安静了下来。陈亦飞被陈母和陈亦眠劝去睡觉了,两人却在另一个房间聊了起来,这次,他们都没有再大吵大闹……
“但是……”郑旺又叹了口气,“没过多久,我起夜时,看见陈亦眠拖着陈婶婶的尸体出来了……我又害怕又好奇,就跟了上去,然后,我看到他把陈婶婶的尸体丢进了河里,但是那个时候,陈婶婶还没死,被丢到河里没多久,就挣扎了起来……”
周沅被他的话吸引住了,这个故事真是jīng彩纷呈,但这还没完……
“陈亦眠也看到了,但是他没下去救,就那么看着陈婶婶被淹死在河里,我……我一下子惊呆了,然后就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就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
郑旺抹了把脸,继续说道:“他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很可怕,后来没过几天,我一早起来做早饭的时候,看到他出了陈家,然后就不知所踪了,我一直不敢把这些说出去,但是过了这么久了,我看你也是好心,还是决定,把这个真相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