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低头的一吻,舌尖绕上了我,我如同被蛇盯死的青蛙,整个人僵在木头门板上惊吓得三魂七魄全跑光。
当他的手伸进我的T恤里,喃喃念着:“还是这么瘦啊……”的时候,奈奈突然打开了门,我们两个来不及反应,双双跌落在门内的地上,用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我在下,他在上,他的身体横在我双腿间,让我的腿完全没办法合起来,只能开开的……开开的……
“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半晌,我恼火地将他推开,然后一脚将他踹出门,跟着用力将门关上,将其上锁,怒气冲冲地瞪着门板大吼。“你有病是不是!”
屋外没有声音,或许他跌倒后就再也爬不起来。
“爸爸?”奈奈拉拉我的衣角,疑惑地看着我。
“去睡!”我推了女儿一把,而后将眼镜拿下来用T恤努力擦拭。
居然亲我,还把舌头伸进来!
“那个哥哥咧?”奈奈指着被我锁在门外的魏翔。
“别理他,他要自己搭出租车回家了。”我压低音量,不想让女儿看出我的怒气。
“很晚了,哪里有出租车。”奈奈嘟起嘴。
“去睡、去睡!”不理会女儿的疑问,我一路将她往楼上的睡房推去。
大哥真是塞了个大问题给我!这家伙横竖看起来都像GAY,他让我们家这场美丽的出游大大变调了。
* * *
打发奈奈入睡后,我来到搂下的客厅,拿着手机本想拨回台湾找大哥问个清楚他为什么会要魏翔这种危险人物留在我身边,但后来想想实在也不妥,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便打消主意。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开始冷,我把连接露天阳台的落地窗关上,隔着玻璃看着外面黑蒙蒙的一片,有些困意。
屋子外头似乎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或许是游客,或许是魏翔,但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家伙进来,于是我爬上楼、栽上chuáng,阖起眼决定先睡一会儿,不去理会那家伙会怎么死。
心qíng放松以后,睡神以超快的速度朝我扑来,我陷入梦乡,回忆起了一个遥远的梦。
夏天的夜晚,天空轰轰轰地像在打雷,夜里星星不及烟火璀璨,被满天七彩颜色的烟花所盖过,美丽得像幅昼。
低头,我在拥挤燠热的人群里与家人走失了,蜂pào和鞭pào的火药味难受刺鼻,没有人愿意出来代替我承受这些,人格转换了几次,大家都被味道熏得落荒而逃。抬着神明轿子的轿夫们吆喝着别挡路,七爷八爷出巡中,pào竹沿路燃放。
我蹲在人海里,紧抱双膝,有种即将窒息的错觉。
“也许会死在这里。”我这么对自己说。
谁停在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你不要紧吧?”
我抬起头,见着了个理平头的少年,少年脸上还挂着鼻涕,黝黑的脸是长期在农田间奔跑的结果。
我无法回答,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担心地看着,拉着我的手,拼死拼活将我带离热闹的庙会现场,而后让我坐在某个农家的院子外,拿了把蒲扇拼命帮我搧风。
庙会的外围,小摊贩聚集着。他跑到卖凉水的阿伯那里,又两手空空地跑回来。“我要帮你买饮料,可是没钱。”少年窘得不得了。
我陶了张百元钞票给他,他迅速地买罐舒跑回来,并且将找零放在我的手上。
“刚刚谢谢你。”我朝着他微笑,他救了我一命。“你不喝吗?我请你。”
他摇摇头。
庙会的烟火与鞭pào让空气中满是令人无法呼吸的火药味,等好久,终于被风chuī散了,我们才一起慢慢离开那里。
卖香肠的小贩烤着香肠与糯米肠,小型游乐园似地,还有孩童坐的游戏车在庙会旁绕来绕去。路过一个努力在机器里卷着棉花糖的大婶,少年好奇地看了一眼,我见他颇有兴趣于是拿二十块买下一支棉花糖给他。
“谢谢!”他支吾着不晓得该怎么办,片刻后才腼腼收下。
“白色的比较好……”少年喃喃念着。但棉花糖机械还没有卷出白色的来,他手中拿着的,是叫男孩子会尴尬的粉红色。
“那我先走了,掰掰。”我对他说。
脚下的步伐才踏出一步,场景转换了。是白昼晴天,万里无云地,眼前有云霄飞车铁轨绕过,游乐场内尖叫欢乐声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