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是说回到台湾就要帮我把头发弄得直直的。我们已经回来好久了耶,你什么时候要帮我弄。”奈奈突然想到,又往前座扑过来。
“奈奈,妳这样哥哥不好开车。”小家伙的肥手臂钩住了魏翔的脖子。我赶紧把她拉开,魏翔差点被她弄到泄气。
魏翔咳了两声。“晚上好不好?哥哥晚上也没事qíng,今天晚上就帮奈奈弄。”
“晚上?你不累吗?”我都快塌了,天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力还能撑。
“一下子就行的,反正沙龙就在家楼下很方便。”他开车进去麦当劳的得来速买了几个餐,跟着往早上来时的方向回去。
停好车以后他拿着餐点先走进店里面准备,我牵着奈奈在后头过马路,防止她又跑得不见人影。
我记得这整条街的透天厝有好几间都是魏翔他姊小jú的,以前阿贵要和小jú结婚的时候阿贵就有提过他老婆很会赚钱。
写着“Orange”店名的橘色看板矗立眼前,我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发现自己之前应该有看过这块招牌。不是在回来台湾的这段时间,而是更久之前。
整片的玻璃墙围绕,店里头魏翔放下手中餐点召来助手jiāo代着等会该做的事qíng,几个女孩子围着他表qíng专注地仔细聆听,身材修长的他站在那群年轻女孩中,蹙眉思考的表qíng认真中多了份成熟男人的味道。
橘子旁边有间铁门拉下的店家,上头招牌还挂着“天下第一臭,不臭不要钱。”的臭豆腐招牌,但门都有些生锈,店前还停了许多摩托车,看起来就是已经很久没营业的模样。
“我们沙龙旁边就有地方啊!”魏翔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
“旁边?不是在卖蚵仔面线跟臭豆腐吗?”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店子可以改租给你。”
“这样不好吧!”
“当然好!”魏翔说着:“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仅在门口无法动弹,如此突然地,记忆就这么回流而来,头闷问地疼了起来,就像压力太大时会发作的偏头痛一样,左边的太阳xué抽痛得厉害。
“爸爸?”奈奈看着我。
我举起手摀住左额,闭起眼睛。
“阿满?”玻璃门开启伴随门上风铃声音响得清脆,魏翔见我一直没进去,纳闷地走向前来问着:“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痛。”我将奈奈的手jiāo给他,他摸了摸奈奈的头将她抱起来,而后环着我的肩膀将我带进去店里。
窗明几净的橘子采自然舒适的原木装潢,熏香灯淡淡散发着糙本植物香,他带我到店里头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店里所有动线。
“你要不要紧,我拿止痛药给你吃?”魏翔蹲在我面前,关心地问着。
“没关系,这等一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qíng吧!”我朝他甩了甩手,要他不用理我。
“那我先去帮奈奈洗头发了,有事qíng就叫我。”他说。
“嗯。”我朝他点头。
他站起来,弯着腰贴住我的唇,轻轻地吸了一下发出“啾”的声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店里五六个店员都被他吓到,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
“麻烦你看看场合。”没预警地被袭击,我不悦地说。
“又没关系!奈奈被带去穿衣服了,她没看到就好。”魏翔向来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他对我笑了笑以后,就带着穿好他们店里紫色丝质工作服的奈奈往洗发的地方走去。
他们走后现场只剩下我单独面对这些店员,气氛的微妙令我因此觉得尴尬。
“请用茶。”有个女孩子端来冰茶,就放在沙发旁的小木几上。
她跟着拿来一份顾客资料。“麻烦您填一下基本资料。”
我只写上奈奈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这些简单东西就jiāo还她。
“林先生,住址和电话也可以麻烦一下吗?”
“我刚从日本回来,住址跟电话都还没确定。”我说。
“啊,日本!”员工中有人惊呼。“新宿车站打了老板一拳那个台湾人!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对,就是我。”我敷衍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