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骁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笑都笑过了,只能尽力弥补南萱因此受到的打击和伤害,必须想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笑的原因,不能太离谱,更不能离奇,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既缺乏同理心还缺根筋,必须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qíng理之中。“我有神经代谢紊乱,这个病也会导致表qíng错乱综合征,通俗来讲就是想哭的时候会笑,想笑的时候会尖叫,总之就是不能用表qíng自如的表达感qíng。只是偶尔会犯,平时还好。”不知道南萱会不会相信,再编下去要露马脚了。
“真可怜~你爸妈应该每天看到你就想哭吧?呃……这病不是遗传吧?你爸妈能哭能笑么?不会一家人都……那岂不是……”
看着南萱怜悯的表qíng,程骁都不晓得该用什么表qíng回应了。“不说这个了,医生怎么说?”
南萱长叹口气,语气没jīng打采,“要住院,动手术。”
程骁不知怎么又想起老佛爷来了,想笑又不敢,憋成一张便秘脸,声音都颤起来,“老佛爷万福金安,自会逢凶化吉!”
南萱清咳一声,拿腔作势地演了起来:“哀家jiāo代你的事,可要办利索些。”
程骁其实说完刚刚那句话就后悔了,明摆着是种bào露智商缺陷的抽风行为,但是他没料到的是正契合了南萱的智商水平以及兴趣品味,这瞬间激发了程骁的表演热qíng,兰花指一勾,小眼神一撇,点头塌肩哈腰的,颀长而挺拔的身材变戏法似的缩成猥琐怪公公,表qíng还透了几分yīn郁狡诈。南萱被某人的演技和下流程度深深折服了。“跪安吧。小程子,记住一句话,奴才服侍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要尽力,更要走心。”
“奴才遵命!老佛爷,这事儿,jiāo给小程子,您就请好吧!”
南萱老道地出老佛爷的架势来,颐指气使让捡来的便宜公公服侍自个。程骁自知理亏,在南老佛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倨傲目光中屈尊化为小程子,跑前跑后安排住院,置办日常用品,收拾病房,外加捏肩捶腿,买饭喂食。
“小程子,哀家口渴。”
“老佛爷,水,小心烫。”
“哀家说要喝水了么?削个苹果吧。”南萱慢条斯理地说完,看着小程子坐在病chuáng边挑拣苹果的背影,他选了个又大又红的,站起来走进病房内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苹果。
其实南萱早就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了,程骁对自己很体贴,很温柔,如果没有那件荒唐事,他们两个的人生可能不会有什么jiāo集。对于程骁,南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天自己其实……心里也不是那么排斥。
他刚考上这所城市的一所大学,此前一直是个乖乖上课认真写作业不辜负父母期望把励志名言作为奋斗目标的三好学生,循规蹈矩,中规中矩,没jiāo过女朋友,没谈过恋爱,所以也无从得知,对于这个对自己做出这种事qíng的人,该怎么对待。他不了解程骁,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两个人该怎样继续相处。做朋友?做陌生人?还是……在一起?
在一起有点太挑战他对家庭的认知了,他的人生规划,有一份可以称得上小有成就的事业,一个笑容甜美好脾气的妻子,一个或两个天真可爱有酒窝可以抱着玩扔着玩的孩子,唯独没有一个五大三粗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朋友。
想象了一下程骁穿着婚纱嫁给自己贤惠无比说要给自己生宝宝的场景,南萱被雷得外焦里嫩,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魁梧健硕还有腹肌的妻子。
我不是同xing恋啊!泪目!
程骁已经洗好了,拿起刀坐在病chuáng上,转动细长灵活的手指,苹果皮成条状一点点变长。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动作起来让人觉得优雅迷人。中间皮断了几次,不过这不影响削过皮的苹果圆润的形状,很明显他并不是第一次削。
也许是对方这种时候的表qíng太温柔,所以尽管南萱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回想起他穿婚纱的滑稽模样,也还是没有笑出来。接过那双手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南萱嘎嘣咬了一下咀嚼着,幽幽开口:“我说小程子,哀家这手术,可是办妥当了?”
“回老佛爷,都办妥了。老佛爷放心,都是选的咱们的人。”
“小程子办事,哀家放心。不是哀家说啊,你们这些人中啊,哀家就中意小程子,办事牢靠,不耍嘴皮子功夫。哀家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