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羲睁着惺忪的眼拿起话筒,另一手抓了抓屁股。后来发现全身光溜溜地,才把逢明枕头上那条四角裤拿过来穿上。
『我啦,你要回来了吗?』雀如在电话那头问道。
「怎么了?」小羲听见雀如哽咽的声音。
『你走了以后,我跟阿保他们打了几天几夜的麻将,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雀如又吸了吸鼻涕,声音装得楚楚可怜。『可是他们没有付钱就跑了,我身上半毛钱都没有。』
「你啊……」小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等一下去接妳。」
挂上电话后,小羲走到浴室想要梳洗后外出,但没走路几步路就发觉屁股疼得很,让他举步维艰。
努力地来到厕所外,小羲打开门,没想到坐在马桶上的逢明就这么和他正面相对。
「啊,你在上厕所吗?不好意思。」小羲要把门关上。
「你要用你用吧,我只是在想些事qíng。」逢明急忙地由马桶上站起来,但还没站稳,却一阵头晕让他眼前黑暗。
逢明往前倒去,意识没有维持超过三秒的清晰,他像虚脱了一样失去所有力气,陷入昏迷。
「哇!」小羲吓了一跳,连忙接住逢明。
「……」半晌后,小羲看着怀里头动也不动的男人,心里头想着,这下该怎么办。打电话叫救护车吗?那救护车来之前得先帮逢明把衣服穿上去吧!
还是开车送逢明去医院比较快?不过他没有驾照。
「先穿衣服吧!」小羲用力将逢明由厕所往外拉。
*****
开车到了医院,小羲第一时间帮逢明办好入院手续,接着再替雀如办出院。
事qíng都弄妥,时间也已经接近中午,他在逢明病chuáng旁看顾了一会儿,听到雀如问着:「你弟怎么了?」
「医生说是感冒并发的肺炎。」他忘了逢明生病通常都会拖很久才好,他昨天不应该跟逢明上chuáng,他后悔了。
逢明身上cha着点滴,睡得有些熟,或许是病得太厉害了,他和雀如间的谈话也吵不醒他。
「那你要在这里照顾他吗?」雀如倚在病房门口,大口大口吃着洋芋片。
「我先送你回家,等一下会再过来。」再看了逢明一眼,小羲有些不舍的携着雀如离开。
「明天的期末考你准备了吗?」雀如满不在意地问着。
「我好象很久没去上课了。」小羲搔搔头,自从和逢明相逢以来,很多安排好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不怕,我有做笔记,借你抄。你一定会顺利毕业的,我姐美国那边的学校都安排好了,研究所的申请批了,去那边玩个几年,回来会像镀金一样,工作很好找。」雀如边吃着零食边讲话。
「你姐知道你昏倒的事qíng吗?」小羲问着。
「要是让我姐知道我熬夜打麻将,她一定会杀了我。」雀如吐了吐舌头。
他也跟着笑了。
「对了小羲,你跟你弟弟还有爸爸相认了,那还陪我一起去美国吗?」雀如突然这么问。「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嗯。」小羲顿了顿。「我再和他们说说看。」这是他和雀如很早以前就约定好的事qíng。因为左眼在小时候受过伤,即便动过手术也无法完全恢复视力。因此被评断不用当兵的他,准备大学毕业就和雀如去美国,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几年后再回到台湾来找工作。
这是没遇见逢明以前的计划,只是遇上了逢明之后,所有原本的构想却被打乱了。
他也在疑惑着该不该离开逢明。
或许他该考虑的是逢明究竟喜不喜欢他。
他们之间存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同qíng、是怜悯、是不舍、是兄弟间的羁绊、抑或只是单纯的qíngyù宣泄?最不可能的,就是爱qíng。
逢明爱的只有那个女人,逢明昨天自己也亲口说了,是因为自己被甩,无法回到她身边,所以才决定和他在一起。
越是在乎的问题,揭晓前的答案越是令人害怕。
小羲觉得自己似乎又要钻进死胡同里,反复猜测着逢明到底爱不爱他这样的结果。那便和当年爱上林央时很像。疑惑仿徨和无助悲哀累积到最后,他伤了自己也伤了林央。
*****
下午再回到医院时,小羲并没有在病房内见到逢明的身影。他沿着走到往外找去,在投币式公共电话旁见到逢明。
小羲慢慢往逢明靠近,而后听见逢明对着电话那头说:「等等,你说慢点,穗清的住址是哪里?什么?为什么她都没有跟我说,这女人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独立吗?我要控告她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