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对他,却还是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清楚。
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塞塞的。
女人的眸子有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黯淡流逝。
席琛却在对面,静静地将她所有的qíng绪和变化,揽入目中,他掀起唇角,说:“小衿,既然好奇,为什么不问?”
不,她想问,想问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好,想问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知道她的踪迹,想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宋元山的秘密……
想问的太多,不是不想问,而是她身后有太多需要顾虑的人,而眼前的男人,背景到底有多复杂,她尚未摸清,每走一步都需谨慎,不敢任xing。
她怕。
怕知道了,之后的两年会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怕明白了,心头那份微妙的感qíng会无处安放。
就像程靖的事qíng,她如今还心有余悸,不敢确信之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qíng况发生,她有家人,他们还需要她照顾,这个赌注太大,她输不起。
女人一直沉默,席琛也没有bī迫她。
外面的夜色很深,白天喧闹繁华的城市早已经被笼罩在了这漆黑静谧的yīn影中,室内,除了墙面的时钟转动时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再无其它嘈杂。
良久,席琛轻轻的叹息,“早点休息,明早我陪你上医院再检查一下身体,以防万一。”
子衿望着男人幽深的眼睛,隐隐可以在他的瞳仁里看清她此刻迷茫失魂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怯懦了?
席琛不喜她皱眉苦恼的模样,嘴角露出了极浅的笑容:“乖,上去睡觉。”
子衿抿了抿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只有一个“好”字。
能说什么呢?
她起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席琛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桌面那半碗快要gān掉的面条上。
他拾起筷子,默不作声的把剩下半碗已经凉掉的面条吃gān净。
吃完,起身,收拾碗筷。
从头到尾,表qíng如常,可是细看,才会发现男人深邃的黑眸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陨落。
他也在赌,赌她愿不愿意信他。
结果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不紧不慢的,把碗洗gān净,擦gān净,叠好,离开厨房。
上楼去书房的途中,男人不小心,被阶梯磕了一下,他回头,看一眼磕到他的那一层阶梯,又面无表qíng的收回视线,同时,口中吐出了几个字:“妈的,想打人。”
……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子衿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卧室的时候,在走廊上与刚从书房出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她微微一滞,“你昨晚一直待在里面吗?”
席琛嗯了一声,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她那两个眼圈,“没睡好?”
“有点yīn影。”子衿看到男人蹙起的眉头,停顿了一下,说:“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
听了她的话,男人的脸色也没有明显的好转,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下楼等我十分钟,我去洗漱换下衣服。”
子衿这才记起他的衣服都放在主卧,窘了窘,故作镇定,点头:“好。”
等待的间隙,子衿给Lisa发了一短信,让她帮忙请假两天,如今她的脸肿成猪头,实在不易见人。
Lisa收到信息,直接打电话来问她原因。
子衿随便编了一个,然后两人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qíng上,Lisa八卦的说:“今天早上周桐不怕死的跑到了顾总的办公室里面闹,吵的很大声,我进去的时候,刚好就听见咱们英明神武的顾总说了一句话,周桐直接就泪奔了。”
“他说了什么?”
“我学给你听。”Lisa捏了捏嗓子,仿着顾子默的语气,yīn阳怪调的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
“……”很好,这很顾子默。
不过,子衿蹙眉:“那顾子默今天的心qíng岂不是不太好?”
她想想都觉得头疼,如果让他知道了她又请假,估计会打电话来谴责她,顺带,把气一起撒在她身上。
电话那头,Lisa半天没有出声。
她奇怪的叫了一声,“Lisa?”
然后,一道低沉的男音,自那端,突兀响起:“你怎么知道我心qíng不好?”
子衿指尖一颤,眉心轻轻一跳。
还未出声,顾子默已经没好气的问:“你又死哪去了?怎么还没来公司?”
那边,Lisa就站在顾子默的身旁,听见他的话,小心翼翼的替子衿说话,“呃……顾总,小衿今天不舒服,请假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