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政落座,抬眸见她看着自己,扯唇:“唐小姐有话要说?”
唐卿馨嗯了一声,手指轻轻的敲着台面:“席袁成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话落,他停顿了一下,问:“唐小姐有事找席总?”
“没事的话谁想找他。”
她的表qíng有些薄怒,不耐烦的问:“他jiāo代的事qíng我已经在办了,为什么唐氏的股市还在下跌?”
闻言,程政笑了一下:“唐小姐,这股市也不是说涨就涨的,也得有个过程不是么?”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是吃定了她一定会乖乖听他们的话是吗?
唐卿馨暗暗握紧拳头,她忍了忍,才压下胸腔内的怒火,“他还想我做什么?”
“席总jiāo代了……”
程政双手搭成塔状摆在桌前,目光深沉的盯着对面的女人,说:“你这次回国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离婚。”
离婚?
唐卿馨心头咯噔一跳,她缓过来,嗤笑:“你们席总,是不是太小看他侄子了?”
“唐小姐,席总会jiāo给你这个任务,自然是相信你一定会办妥。”
“是么。”
唐卿馨幽幽一笑,目光闪烁:“可我并不相信我自己。”
早在那次无理取闹的自杀之后,她就明白了那个男人对宋子衿的爱有多深沉。
岂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随便拆散的。
程政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她会有这样的顾虑,漫不经心的笑道:“席氏与唐氏有十多年的qíng分在,而徐女士又一直视唐小姐为亲生女儿般对待,所以你在席家说话,也是有点分量的。”
唐卿馨看着他,“你以为徐阿姨很好糊弄么?”
都不过是在伪善罢了,能在席家老宅那么复杂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并且帮助席衡延将席氏一步一步扩大,会简单得到哪里去呢。
程政似乎并不意外,他挑眉:“所以说机会是要靠自己制造的。”
女人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又说:“你既然知道徐女士没有表面那么良善,就一定知道如果有人对她儿子不利,她会怎么做。”
唐卿馨抿唇:“你什么意思。”
程政把放在一旁的文件袋推到她的面前,“你说,如果那个要对席大少爷不利的人是他的妻子,徐女士会怎么想?”
宋子衿?
唐卿馨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目光十分的复杂。
她不知道,席袁成这次到底想做什么。
但她知道,她最终会成为他的共犯之一。
对面,程政已经站了起来,“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来,怎么想,怎么做,唐小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一下。”
唐卿馨突然叫住了他。
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骤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女人的背影,“唐小姐还有事?”
安静的包厢内,响起了女人冷漠的声音:“是不是办完这件事,就结束了?”
程政一愣,旋即笑道:“那是自然。”
砰的一声,门被男人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
唐卿馨坐在位置上,眼底无神的静坐良久,才动了动,将视线转移到那个文件袋上。
她迟疑的拿过文件袋。
在胡思乱想,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能让宋子衿对席琛不利。
棕色的文件袋,里面装了一叠的照片和几张A4大小的纸张。
目光触及到照片上的人时,女人的瞳仁,微微一震。
……
医院,ICU病房。
席琛不知何时褪去了便服,穿着一身妥帖严谨的白大褂,正双手环抱,透过玻璃窗,目光幽深的看着病房内的场景。
前不久,宋城醒了。
此刻,有几个医生护士正围在chuáng沿给他检查身体,病房目前禁止家属进入打扰。
苏牡柔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激动的落泪,一旁,徐婉在不停的安慰她。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苏牡柔出去洗水果,徐婉独自一人待在病房守着宋城的时候,一直静静躺在病chuáng上的少年突然开始抽搐,看见这一幕,徐婉脸色一白,赶紧按了呼救铃。
席琛赶回来的及时,给他做了应急措施,好在,人没事,还清醒了过来。
思及此,徐婉拍了拍苏牡柔的肩膀,安慰她:“亲家母,孩子已经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牡柔哽咽的点头,宋城出事之后,她就陷入了长期的压抑和不安,如今听见宋城苏醒的消息,脑袋里最后一根绷紧的弦倏地一下就断了,毫无防备,她一下没控制住qíng绪,喜极而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