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刚好被进门的子衿听见了。
她微微一顿,看向男人的目光隐含担忧。
从昨天晚上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qíng吧?
时砚顿了顿,轻松的笑说:“有我在这里你还怕什么?你们夫妻就好好度个蜜月吧,以后估计没那时间了。”
席琛看了一眼已经走到chuáng沿边的女人,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平稳:“我知道。”
子衿顺势坐在了椅子上,静静的等他。
男人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时砚便知道子衿肯定在他的身旁,心里默默骂了他一句重色轻友。
不过也没忘了正事,他凝眉,提醒他:“乔家出事之后,有很多人已经盯上了你和你老婆,都等着你栽跟头,你在那边记得注意点。”
男人的眸子很是平静,他轻轻扯了扯唇:“你突然这么关心我,真不适应。”
时砚:“……”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想爆粗口的冲动,正想开口,书房的门就被人重重的敲了几下。
外面的人似乎很惊慌。
时砚顿了顿,对席琛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将电话拉离耳边,对着门口说:“进来。”
得到回应,管家推开门,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他看着时砚,几度yù言又止龙渊成神记。
时砚皱眉:“怎么了?”
管家迟疑的说:“宋小姐的母亲,出事了。”
话落,时砚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瞳仁瑟缩了一下,“你说什么?”
管家斟酌了几秒,把刚刚医院那边传来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好像是从楼梯伤摔了下去,大脑重伤,现在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时砚蓦地睁大双眼,他怒的拍了下桌子:“我不是让你找人暗中保护她吗?怎么会出这种事qíng?”
男人的声音夹着怒火,在书房内响彻。
管家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说:“派出去的保镖都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失踪……
是人为的。
时砚怔了怔,他跌坐回椅子上。
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把注意打到了苏牡柔的身上,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
他缓了缓,方才看了眼手里还未挂断的电话,抿唇,缓缓的将它放回耳边。
时砚知道,他都听见了。
刚刚他们所说的话,他一定,一字不漏的,全部听清楚了。
隔了好久,他才哑着声音:“抱歉,是我的错,我应该加多点人手……”
“时砚。”
男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后者怔了一怔。
他说:“他们要真想动手,你就是派再多的人,也阻止不了。”
时砚沉默了。
男人说的没有错,那些人要真想打苏牡柔的主意,他就是加派再多的人手去保护她一样会有疏漏的时刻。
靠近不了宋子衿,就把目标转移到苏牡柔身上,苏牡柔不行,还有宋城。
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挑衅席琛,让他自乱阵脚。
然而他们忘了,席琛这种人,越是挑衅他,他只会愈加的平静。
而平静过后,才是bào风雨的来临。
挂了电话,席琛眸子深沉,眼底深处藏着一片惊涛骇làng。
子衿注意到他的异样,皱眉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qíng吗?”
席琛看着她,声线温和:“答应你的婚纱照,可能无法如期兑现了。”
☆、171 朝来暮雨晚来风(一)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几位面容疲倦的医生从里面次第走了出来,站在门外守候了五个小时的宋城和顾子默飞快的走了上去。
冰冷而狭长的走廊上,一片寂静。
顾子默询问结果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为首的一位老教授摘掉面罩,对他说:“患者颅骨骨折,因为颅内出血严重抢救无效死亡,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们节哀顺变。偿”
顾子默蓦地一震,失语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教授。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直站在顾子默身后迟迟不敢上前的宋城,就只听见了这句话。
他怔怔的倒退了两步,脸上面如死灰,眼眶的泪水顽qiáng的怎么也不肯掉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宋城蓦地冲上前拽住医生的衣襟,怒喝道:“放屁,什么已经尽力了,你给我进去,我妈肯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她说了会等我回去吃饭就一定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