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确定,之所以会觉得孤独,应该是和现在的环境因素有关系吧?
席琛似是dòng悉了她“}的慌”的原因,沉默了几秒,淡淡的笑了笑:“我明天就回去。”
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子衿懊恼的咬着下唇,这里是他的房子,他想回来就回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只不过,到时候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脑子有些混乱,她闷闷的嗯了一声。
席琛听到女人别扭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调侃而道:“怎么,你不是希望我回去吗?”
子衿愣了一下,脸上一燥,“我有说过吗?”
“你没说过,但是你的声音……”席琛的眉目酝酿着丝丝柔qíng,他故意拉长音调,慢慢地说,“听着很像深闺怨妇。”
深闺怨妇……
哪里像了,她只是随口抱怨了一下而已。
席琛就好像没有察觉出她的窘迫,继续逗她:“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子衿再次被噎了一下,她想了想,学着他的调调,反问:“难道不是吗?”
“呵。”
席先生凉凉一笑,很是可怜:“我还以为你见我睡了这么多天办公室,心疼我了。”
“……”
怎么搞得她好像悍妇一样?
不过,她突然醒悟,难道他是为了不让她感到尴尬,所以才选择在医院留宿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子衿发觉自己的确不厚道了。
她斟酌了一下,有些难为qíng的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老是迁就我的,我就是睡客房也没关系的。”
闻言,有低哑的笑声从男人的口中溢出:“嫁给我都委屈了你,再让你睡客房,你日后岂不是会怨我一辈子?”
一辈子。
因为这三个字,子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想起沈睿程口中的席琛,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几秒,喃喃:“就算要怨,也只会怨两年而已。”
席琛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墨色的眸子深处一片风平làng静。
电话没了说话的声音,就只剩彼此jiāo缠的呼吸。
窗外夜色渐浓,漆黑的一片,与室内明亮的水晶灯相融在了一起。
“席琛。”
她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
男人的嗓音,低低哑哑,缱绻着无法言诉的柔意。
子衿有一瞬的错觉,以为他就在自己的身旁,正贴着她的耳朵呢喃,痒痒的,拨弄着她的心弦。
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卷来卷去,尔后,轻声问他:“你会伤害我吗?”
在这个世上,能让她完全托付真心的人不多,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了沈睿程的变故,她更加的不愿意对人敞开心胸。
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她那么迫切的想对一个人jiāo付信任。
子衿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就好像是今晚,她听见沈睿程说席琛的不是,也会下意识的,想要去袒护他。
明明自己也掂量得清沈睿程说的真假,但她对席琛就是讨厌不起来。
爱吗?
不是,可能是因为她每次置身困境,替她扫去乌烟瘴气的人是他,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也是他。
所以潜移默化中,她在对他产生依赖,对他的感qíng也没有如同刚开始那样排斥。
她可以不在意他都隐瞒了些什么,前提是,不会伤害到她,也不会伤害到她的家人。
人的承受能力有一定的范围,她亦是,经历过几次背叛,不代表她的身心已经足够qiáng大到还能平静的接受背叛。
她是人,不是毫无感qíng的机器,面上可以继续云淡风轻,可是内心的千疮百孔却会永远成为她无法抹去的一道疤痕。
席琛听到女人的话,没有急着回答,静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了深棕色的书架前面,他看着放在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又黑又亮的眸子落在上面,一排一排,快速的扫过。
很快,找到了,男人从第四排的末尾处抽出了一本十分破旧的书籍。
他走到书桌后面坐下,修长的五指翻开了书的扉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清秀工整的字:高二三班,宋子衿。
因为时间太长,墨水有些褪色,但保存的还算完整。
他又翻开第二页,看着上面的字迹,用指腹摩挲着表面,眉目温和:“小衿。”
子衿漂浮的思绪被他的声音唤了回来。
她还没出声,就已经听见男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隔着电话,不紧不慢的撞了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