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下面霜不代表会折损男人自尊。」
「我不会用的。」卫超再次申请立场。
「要是按明珠的惯例,上镜必上妆,那不是要你的命?」
「所以我不喜欢你们这些表面光鲜人士,说不定比我都辛酸。」
「就因为讨厌上妆?」
「是啰。」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
发现气氛逐渐融洽,卫超感觉在顾绍凡旁边也不是那么有压迫感了,放松的感觉好过紧张排斥,也符合自己的本xing。
对于这种趋于自然的过渡,到底算不算好现象呢?
卫超随手拉开台面抽屉,拾起其中一件小型器具,随口问:「这是什么?」
绍凡说任何一句台词都可以保持一脸高贵镇定,令卫超叹为观止:「电动的鼻毛修剪器,用得到。」
「又不是老外,毛长得有那么快吗?你是不是还会去做蜜蜡除毛?」
绍凡挑眉赞许:「不错嘛,连蜜蜡除毛都知道。」
卫超无奈:「午夜电视一直在播美容广告,楼下的阿婆常常忘记关电视机就睡觉,我深受其苦被动学习而已。」
绍凡淡淡一笑,转身腾出地方:「你洗澡吧,我好了。架子上有罗马尼亚的手工皂,你不妨试一下。」
卫超之后发现,就算他不试,也没有其他香皂备用。
热水当头淋下来,人说不出的舒服,几日来无望的奔波换来的焦虑与担忧就这样被冲刷了大半,他刚刚因顾绍凡出现而波动的qíng绪又缓慢地沉下来。
到了深圳,没有见到那个他想见的人,或许是天意。
有的事不能qiáng求,他曾经冲动过,想要放手追求自己的爱,结果却败在意气和退让中。
错过的爱,如果说没后悔,那是假的,但已经不会再耿耿于怀。
突然之间,他开始不那么排挤顾绍凡的示好了,如果当初他有顾绍凡的一半勇气和魄力,那么今时今日,自己恐怕已经得到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有qíng有爱有义的家。
其实卫超想不通,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什么地方吸引到了顾绍凡这样的优质男,要是说因为那次一夜qíng,那么,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玩笑。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顾绍凡这样没头没脑地陷进自己这个无底dòng,卫超想破头都猜不出来,就算要拒绝,都找不出对症的理由。
今天,自进门起受的震dàng,到此刻从心里重新审视顾绍凡的所作所为,卫超猛然间像被人在鼻梁处重重击了一记闷拳,伤筋动骨,还伴有些许幻觉,这种幻觉也开始与一种假设等同起来──
如果,他给顾绍凡一个机会,反正那人脸皮厚不怕摔,就算他最终都无法接受,对待私人qíng感,无论是付出或收获,至少自己再不能像当初那样窝囊地退缩。
当卫超围着浴巾赤着脚走到客厅,对着半躺在沙发上看工作资料的顾绍凡说道:「如果你不想事务所亏得太惨,可以再招收一些人手,以现在的规模,光凭我和嘉敏还有几个跟单小弟,恐怕不能完全撑起来。」
绍凡挺了挺背转过身来,qiáng遏住狂喜,脸色郑重地回他:「我雇了法律顾问和新的财务秘书给你,我不介意你接一些棘手的大案,你乐意的话,可以跟警局合作,不过龙潭虎xué都不许再亲力亲为,前台和其余后勤人员你自己看着办。」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现在是你相信我。」
卫超心平气和地说明:「别指望我感激你,现时你bī我前进,我不得不尽力而为,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是为我自己。」
「这才是我认识的卫超。」
卫超挥了下手,转身回卧室:「行了,明天有得忙了。」
两人就这样一里一外各自休息。
凌晨三点,绍凡设定的闹铃响起,他一把按掉电源,捧着头从沙发里坐起,这是他与前往欧洲出差的导演组线上联络的视讯会议时间,他们现在人在马德里,时差近六小时,绍凡敬业地早起公gān。
会议一直持续了一个钟头,绍凡合上眼轻吁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脚步却不由地向卧室方向迈进。
卫超还是光明正大地依照旧习大开着房门。绍凡走到卧室门边,抬手摸到调节灯的开关,把光线调到最暗。然后jiāo叉双臂随意地侧身靠在门上,静静地欣赏起那具充满野xing美的xing感身体。
卫超朝里侧睡着,四肢优雅地舒展,呈现与他白日里截然不同的慵倦,就好像cha着天使翅膀的路西法,总觉得无邪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巨大的黑色诱惑,有些让人难以承受的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