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下午三点去自由,到底来不来?」
「行,反正我不务正业随时奉陪,一会儿让小欢给你调一杯薄荷冰酒醒醒脑。」
整个上午,绍凡数次取出电话想打电话给卫超,都没有拨出去。为什么转身就开始想念,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动力。
其实早上在浴室,他的恶劣态度是故意摆的,在卫超没有真的接受他之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突如其来的泄洪般的爱慕。
经过昨晚的缠绵,他发现自己沦陷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所以他开始在意自己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伤害到卫超本就不牢固的信任。
绍凡觉得自己必须放缓脚步,步步为营大多时候都不是坏事。但这样糙率处置,又好像惹恼了卫超,让他有一种将冰块放上炉火般的煎熬。
而当天的卫超忙得不可开jiāo,qiáng忍着身体不适,不顾透支的体力,要收拾起顾绍凡qiáng行给他铺张开来的「大生意经」,他不负点责任,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卫超招齐自己的主力人马到办公新址来开碰头会,顺便让嘉敏把他昨天丢的那个行李箱拖来,里面唯一幸存的两套旧衣裳没有遭顾绍凡毒手。
落仔他们一到现场真的傻眼了,连连追问嘉敏:「超哥中大乐透啦?!」
嘉敏知道目前为止,跟卫超提这个合伙人话题是禁忌,所以一敲落仔的头:「你只管做事,问这么多gān嘛。」
落仔仍在缺心眼地比划着:「这里环境这么好!地租这么贵!还有律师团和漂亮的会计小姐,招牌又气派,哇,简直是有钱人的阵势嘛。我就说超哥人这么好,早晚会转运发达的!」
绍凡待在卫超家的小客厅里审核新的策划案,心思却一直飘到外面,像个上课走神的孩子,他现在每五分钟就会想到卫超。
前日绍凡曾打过附近超市电话,伙计按他提供的清单送了相应的食物上来,今天中午,他就自己从冰箱里取了面包和jī蛋做三明治。
随便吃了几口,食不知味,于是丢开工作,将自带的两张唱片放到随身听里欣赏,转移注意力。到下午一点,绍凡实在坐不住,便提前出发去了酒吧。
「自由」在下午一直是歇业的,绍凡虽然是股东,但很少有空来,上一次到这里,就是带上卫超的那次。
正在打扫的侍应生殷勤地招呼他,绍凡却自顾自坐到吧台角落,倒了杯波旁威士忌,让别人不要理他。
两点半,薛志宁从后门走进酒吧,一看见比他还要先到的绍凡,颇为惊诧。
「哎哟,失踪还喝闷酒,这么自bào自弃,跟你的健康形象太不符了。」志宁乐呵呵地调侃老友,「那我也不能不舍命陪君子。」
志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意有所指地试探:「想不到你也会心烦啊,我想那位杨小姐还不足以构成威胁,难不成……是你那道难搞的平民美食惹的祸?」
可能是这份感qíng来得太激进,对绍凡来说会有点累,所以此刻在志宁面前,他不想再作隐瞒。
「这几天,我待在他家,想通了很多事。我好像,真的有点反应过度了。」
志宁心底诧异得不行,但表面还是嘻笑着答:「双烤切达马铃薯和焦糖洋葱,可能观众会觉得这种组合太不用心,但如果做得到位,可以直接把这道菜从澳拜客牛排馆的平价牛排店等级,提升到温哥华莫顿牛排屋的那一级去。」
绍凡听他这么讲,有点不开心:「你到底在讲什么。」
志宁不怕死地装傻:「专业术语啰,最近你那档《美味约会》不是办得很火的嘛。」
「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更不喜欢我对他拖以援手。」
「你真这么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烦?为了帮那道平价牛排登上大雅之堂,几乎呕心沥血,到头来有什么用?他根本不鸟你,你懂吗?要是把这心思花在一个小妞儿身上,她早对你死心塌地。还是说,你被这个怪咖扭曲了xing取向不算,还泥足深陷非他不娶了。」
绍凡将杯中酒一仰而尽:「你是想bī我把你列入朋友黑名单吗?」
「切,人家说说而已,gān嘛这么生气,维护他也要有个限度吧,当宝贝似捧着,说都不让我说,小心ròu麻死!」志宁不禁发出感慨,「想不到你这美食家唯一一次重色轻友,居然是为了一份难啃的平价牛排。我家老头子最多怨我不成器,如今你爸大概会被你气到脑中风。」
「那是你以为。」绍凡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