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他沉闷地低斥,“你别搞不清楚状况乱吼!你有不慡,还没资格甩我头上。下午我过来找你,你要再他妈发狠找茬,我对你可不会客气!你最好老实点,要再出问题,神仙都保不了你。”
“你保得了我,啊?你是哪根葱?!”
“你别给我不识好歹啊你,我的忍耐有限度。”
“忍不了就别忍,我不稀罕你帮!”我!一声搁掉电话,那叫一个气啊,气到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躺chuáng上抽烟,眼皮都没力气抬,我悲苦地想:那个意气风发、无风起làng、风流倜傥、英俊无俦的邵振安,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失策兼走狗屎运。
不知道几点,门被人推开,眼前出现那张我讨厌的脸,轻轻瞟了他一眼,他已经走到chuáng边低头盯着我:“你确定你还活着?”
我伸食指对着他:“你别惹我啊你。”
他坐在chuáng沿动手来摸我下巴,我避了避,没成功:“呵,还好,你有刮胡子,懂得保持仪容说明你尚没有消沉到要自毁的地步。”
我自嘲地哼笑:“你赶一趟,除了道别,就是专程来挖苦我是不是?你是不是闲得慌?难道还有人能比我还闲?”
“嘿。”他突然俯下身,揽住我的腰,低头就是一个深吻,我口中的烟糙味和他口里的柠檬口香糖味搅拌在一起,制造出奇异的眩晕,人不受控地颤栗,脑部开始缺氧,我们相互恶劣地追逐着对方的舌,紧紧吮吸纠缠,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似地放开我。他用手背轻擦一下我的嘴角,露出一个诡笑:“呼……你的嘴可真坏。”
“程晋……”我瘫在chuáng上呼呼喘着,“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我完全不清楚。”
“我是……”他整个人压上来,埋下头舔吻我的脖子,在我吞咽的时候他又咬住我的喉结,“我是你的。”
“你不是警察。”
“我是警察,邵振安。”
“不,你是黑社会的。”
“我哪里一点像混黑道的?”
“都像。啊!”他居然就这么咬下去了,我大叫,“你想谋杀啊?”
他沉沉地笑:“我是混黑道的你怕了?怕我把你打包卖给索罗帮?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我瞪住他注视我的眼睛,一时没搭腔。
他不会害我,他始终在帮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条件帮我?
“为什么?”想着,嘴已经脱口而出,“你gān嘛帮我?”
“gān嘛要帮你?你想知道?”他若有所思,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得还是那么可恶,“因为──觉得你有意思啊。”
这家伙又故弄玄虚!我用力把他推开,挣扎着坐起身:“你可别耍我!”
“说真话算耍你?”
下意识地捶了一下chuáng板:“明年这时候我要是还能活着回去,你再到我跟前来忏悔不迟,到时我都会注意手下留qíng的。”
“放心。”不过等明年,他又一次厚脸皮地把脸送我眼前,“你会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开心,我保证。”
“你不是要滚回去了吗?还有空管我这档子事?保得了我一时又怎样,他们可是索罗帮!我今后的日子也不可能轻松。”我承认我很沮丧,虽然气势上还勉qiáng支持着。
“能看你烦恼的样子我可真荣幸。”
“我赏你一记拳头你会觉得更荣幸。”
他突然又严肃起来,平静地盯着我:“章姐罩不住你了。”
“有人刚刚才保证过我能活着。”我尽量维持声音的平稳。
“是,我程晋保证过。”
“但如果──”我的嘴唇几乎又要贴上他的了,“我断手断脚的,你还不如一刀把我解决了。”
“我可不舍得。”他又恢复一贯的无耻表qíng,这人我还真摸不透。
“你不是警察。”
“嘿,你那问题怎么又兜回来了?”我盯着他的眼神,神qíng略显执着,他稍一犹豫才说,“OK,不全是。”
“你是兵是匪?”
“你觉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