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州不得不在双方过分沉迷时,浇一盆水下来降温:「你知道,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就不要多联络了,如果你还需要,我还会在书房——」
宇衡qiáng硬地打断他:「不用了,不用勉qiáng,我不需要施舍。」
两人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刚才融洽的气氛被提前消耗殆尽。场内呼呼的引擎与激昂的人群,将心底的伤与寂寞全部掩盖。
熬到终场结束,鸣州起身时腰下一滞,上午激qíng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过度调动身体后的不适,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迟疑的动作还是被身边那人发现。
「怎么?」表qíng再冷也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关切。
坚qiáng如鸣州,自然不会泄露更多的脆弱,他甩甩头:「没事。走吧。」
「我就那么不可信任吗?你以为不说我就不会自己看。」
鸣州一脸镇定地顾左右而言他:「去吃泰国菜吧,你最喜欢的那一家。」
到嘴边的嘲讽又被宇衡吞了回去,一想到鸣州为自己的鲁莽的yù望所做的迎合和牺牲,心竟一点一点柔软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肯诚实一些,示弱一下又怎样!」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跟你争个输赢。」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闭嘴。」
「你应该摆脱我。」
宇衡皱起眉,眼圈突然热起来,他不明白面对这样的梁鸣州,他怎么会变得这样怯懦无力,他伸出右臂一把揽住鸣州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酷。」
鸣州脸色有些苍白,在他耳畔轻声问:「你真的确定还要过完接下来的七个小时吗?还要必要吗?」
「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是不可以。」
宇衡偏过头在鸣州颈侧吻了下去,然后张嘴咬了他。皮ròu撕裂时牵起的钝痛感使整个头脑在发麻,但他闭上眼,享受这最后的伤害。
疏散的人cháo都涌向出口,因赛事而激动的男男女女偶尔拥抱雀跃,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身边这两个男人有什么异常,只有远处的小六瞪着眼喃喃自语:「这件事大条了……」
胡小蓉接到宇衡的来电时时傍晚六点多,她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小蓉,你现在有没有空?」
「gān嘛?没事不见人影,有事掉了链子又想到我。」
「之前是我不对。」
「道歉?晚啦!」
宇衡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颓废,往日刻薄的调侃都没有了,像个迷路的小孩:「我在安庆大厦的十字路口,刚才出了个jiāo通事故,车被拖走了。你如果有空的话,来接我一下好吗?」
小蓉汗毛直立,紧张地高声问:「人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你不要吓我!」
「我很好,现在叫不到车,我——」
「好啦好了啦,我过来就是了。你在那里待着别动,我就来。这几天不是烂醉发酒疯就是玩撞车,真不知道你是哪个零件出问题了。」
小蓉丢下手头的事,直奔目的地,她其实从来拒绝不了钟宇衡的请求,她一直被他牢牢吸着,始终脱不开身,就算有时被他冷嘲热讽的样子伤到,也依然故我地守在那里观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跟宇衡的jiāo往时种习惯,还是真的暗恋他。
十字街口,一向傲慢带些臭美的高大男孩,此时正全无形象地在路边的台阶上就地坐着,背靠着脏兮兮的电线杆,连自己的白裤都不在意,经由橙色的夕阳披身,更显得落魄。
小蓉将车子开在他眼前,他才懒洋洋抬头看,她是在看不过去,直接命令:「你上车。」待人拉开车门坐定,她有问,「要去哪里?」
「光影。」
小蓉故意找话题引他说多些话:「怎么会出车祸?」
「撞了消防栓。」
「又破坏公物。」本来想说几句调侃的话,却在看清宇衡的脸色之后改变策略,她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跟他认识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印象看他有过这么冷漠孤独的表qíng。
「能说说出了什么事么?」
宇衡的目光停留在车窗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想说。」
小蓉几乎能够确认宇衡受到了大的打击,但据她对他的了解,真的很难有什么事可以能让他这么难过,这家伙就算露宿街头一无所有,大概也有办法嬉笑着从头来过。
如果说是感qíng问题,那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人,大概最苦恼的就是女朋友太艳太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