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着干裂的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贴在他温暖的胸口,紧揪住他的衣襟,微微颤抖战栗着,脸色比纸还苍白。
我知道其实程维也束手无策,他的处境甚至比我更险恶。可他还是用力抱着我,竭力维持着冷静,一遍一遍安抚我,用他的嘴唇亲吻我的额头,好像这样就能减轻我们的无助与痛苦似的。
城市的暖色灯火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真实,我把脸深埋到他怀中,咬着嘴唇压抑着声音哭泣。程维低下头来凝视着我,一向淡漠冷酷的眼眸,此时却浮现出难隐的心疼:“小霖……”
我看着他,他坚强但毕竟年轻的脸庞,还有,嘴角未干的淤血。
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碰上那红肿未消的指印。他不可遏制地轻皱了下眉头。我一下子收回了手,难过地问他:“很痛吗?”
他摇了摇头。
“真的?”
“嗯。”
我沙哑着嗓音,说:“你在骗人,这里明明都流血了……”
他捉住我摸索着他唇角淤血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傻瓜,流血并不一定会痛,你哭什么呢?哭的这么难看,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肿了,像个白痴似的,你看,还哭……”
我想我流泪的样子一定是惨不忍睹,所以他才会把我的脸摁进他的怀里,那么狠力,几乎要把我的鼻梁都压断似的。
他命令我:“白痴,不许再哭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流的更凶。
我问他:“程维,我们怎么办?”
其实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可是他告诉我:“会没事的。等我爸消了气,我就去向他解释。快要高考了,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不去的。你要相信我,我们会在一起的。我给你的承诺,一分一秒都不会差……”
明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我冰冷的四肢还是在他的怀里渐渐回暖,逐渐有了些微薄的勇气与力量,去相信我们编织的童话。
我仰起头问他:“那,如果相差了一秒呢?”
“不会的。”
“如果你爸爸不肯放过你呢?”
“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他会冷静下来的。”
“那如果,我们过不去这个坎呢?”
“傻瓜,哪有这么多如果?”
“……程维,我们会不会撑不下去?”
“不。我们一定能撑下去的,你要相信我。”
我望着他,眼眶红红的:“程维。”
“嗯?”
“你不要松手好不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我害怕……真的,如果你离开我,我一个肯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他把微凉的唇贴在我的额头,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
我回手搂紧了他的腰,我们在这座繁华大城市的小车站里紧紧拥抱着。灯光在眼里模糊氤氲成连片繁盛的烟云,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们两个人,犹如深陷困境的困兽,那样绝望无助,却固执地偎依着对方。
程维,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个剧情很狗血……可是乃们要原谅我……
扶额……毕竟人参是由狗血泡出的。
今天校园网出了问题,一直上不来,更新迟了,抱歉= =
另外,明天要和老妈出去逛街,递假条一张~~~虎摸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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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在外面东躲西藏逃了两天,我终于还是被我那神通广大的老爸找到。程维爸爸是和我爸一起来的。我和程维被强迫分离的时候,手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紧扣在一起。我的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背,他也几乎要把我的指骨捏碎。
然而却于事无补。
我们真心相爱,却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乌托邦。我和他终究被押回了各自的家,犹如两只走头无路的困兽,被牢笼冰冷的铁栅栏锁死在其中。
可野兽是无法驯服的,即使枕着笼子里的水泥地,梦里依旧是森林茂盛无垠的绿野。
我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他们在我眼里瞬间都变成了面目可憎的魔鬼。一开始,我像发了疯般在屋子里歇斯底里地喊叫,砸烂每一件能够砸碎的器物,包括一只拍来的唐越窑瓷瓶。再后来,嗓子喊哑了,干脆不吃不喝,眼睛通红地坐在凌乱的床上,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