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扭头看窗外风景,慢慢道:「我不知道。」
她笑着接上:「在这样的大集团生存,一定压得垮任何一具qiáng壮身躯,你也不例外吧?」
陈硕勾了下嘴角,这个小动作令她爱怜:「呵,还不至于亚健康。」
「若是五年前,我要同哪位男xing高管说这样的话,对方大约会痛斥:‘江海蓝,你放肆!’现在我却时常想对我属下这样吼。」
陈硕勾起嘴角:「风水轮流转。」
「我知道你我是同一类人。」
陈硕但笑不语,他不想做一些不妥的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风险,但是又像是有什么在引导着他前往一个私人而模糊的领地。
车子开出几公里后,陈硕终于问道:「我们是要去哪儿?」
「你以为我载你去迪斯尼?」她神秘地眨眨眼,「事实上——确实如此。」
陈硕由衷地说:「希望你调头。」
有人哈哈大笑:「来不及了。」
傍晚,郑耀扬回到公司,找到陈硕办公室,秘书说他一下午都没有在,也没有留言。耀扬就地拨了陈硕电话。
「今晚你有约?」
「呃。」陈硕似乎不愿多说,但也有所jiāo代,「我九点回去。」
本来想约他一起共进晚餐的,最近两人难得在一起吃顿饭,如果那也算是为工作牺牲的话,代价未必太大了。
「那——回家再说。」
「好。」
就这样结束通话。
耀扬心底浮起隐隐的焦虑,不外是陈硕制造的神秘感令他有些蠢动不安了。太了解对方,反而更想cao控对方的生活。
虽然两人jiāo往至今,都未完全作自我剖白,故意留一些余地,归属于男人自尊心的范畴,种种猜测和外力攻击,已不足够羁绊他们之间密切的关联。
陈硕这一天,过得算尽兴,他从不知道到这把年纪,还会去吃卡通人物点心、坐过山车,他本来想给女儿陈扬买唐装米奇玩偶,但不知怎么的,怕郑耀扬发现端倪,又临时作罢。
回到家是晚上九点半,管家问他要不要夜宵,他摇摇头。
「耀扬回来了没?」他看了看楼下客厅。
「还没见着,您先上楼休息吧。」
他竟回来的毕自己还晚,是他多虑了么?耀扬一向比他还忙,不见得会来关注他的行踪。
陈硕叹了口气,施施然回卧室,然后进淋浴房冲澡。
洗到一半,浴房的玻璃门一下子被拉开,郑耀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陈硕一怔,随即又自顾自冲洗,泡沫顺着水势沿着他优美的肌ròu线条向下淌去,湿身luǒ露,陈硕xing感得一塌糊涂。
耀扬丢开外套,上前几步,贴到陈硕身后,也不顾高档衬衣和定制长裤被水花溅得粘住了皮肤。他把脸颊靠在陈硕耳际,左手手指轻柔地跟着陈硕的肩膀轮廓一路下行,再在手肘处停顿抚摸。
cháo湿的热能蒸腾不休,耀扬的呼吸在陈硕颈间嬉戏,惹得后者渐渐难耐,这样的挑逗在此时,更像是一种暧昧不明的试探,惊悚的效果引起体内深层次的麻痹,那几乎要震碎的警觉压力,随着耀扬轻佻的肢体动作而bào露无遗。
陈硕的胸膛开始沉重地起浮,因长时间离别而被禁的yù望,随着不断升级的紧张在四周炸开,欢愉潜藏于昏沉浑浊的空气,擦出明艳的火花。那是已经被相互征服过的ròu体,几乎是不合qíng理地就起了共鸣。
qíngyù迅猛牵动,连带着迷惘而野xing的感官感受,自身体中心加热发散。
陈硕不敢望进对方的眼睛,怕发现那个不可动摇的自己,熟悉的程度往往bī迫他渐渐失去自我。如果否定与他的一切,就仿佛会否定自己。他问自己,是不是无法再离开郑耀扬而独自生活?
不想怀揣着如此诡异矛盾的心理,来应付这场qíngyù,所以不得不开口遏止暂时失控的思绪和身体:「喂你,闹够没?」
郑耀扬表qíng坏坏地一把将他推到淋浴房的陶瓷幕墙上,胸口抵着冰凉,体内的火却不由地愈烧愈旺。
耀扬不顾自己被花洒淋湿了半边身子,却固执地压在陈硕身后,咬着他的耳廓轻声命令:「这一个月都不准出香港,听到没!」
陈硕呵呵一笑,为他突然的孩子气感到吃惊:「你难道打算解雇我?」
「我以为自己把你栓的够紧,但事实上……」当耀扬说到这一句时,陈硕的心脏无端地一抽,但他随即轻叹一声,「你终究不会为我停留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