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笑著推开他,「停一下,我的头痛得要死。」
「吃点止痛片会好些。」
「我这里没有这东西。」轻轻敲额头。
「我上次好像看见药箱里有。」说著,他下chuáng去取,回来时一只手还握著一杯清水,郑耀扬有这样的服务态度令我略感惊讶。
原来还真有止痛片。我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他似乎有点讪讪的,没搭理我。过一会儿,他说:「我去洗个澡。」
我也起身,想著几小时後见张守辉的事,头又痛起来,药片根本不起作用。
当我跨进张守辉的办公室时,时锺正好指向十点。
「你还是那麽准时,就像你以往的办事效率,总是分毫不差。」老狐狸先捧一下,只有我知道,接下来他会要我好看。
淡笑著在他对面坐下:「今天有什麽话,你开门见山地说了吧,能够妥协,我也不会qiáng硬到底。」
「这些是你在成业应得的。」他也很gān脆,推过来一张现金支票,「一会儿,还希望你签一份协议,保证不透露任何成业机密。我想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你同意吗?」
我拿起支票看了一下金额,真的很难相信他会这麽容易就放我行:「张董出手很阔绰,我想我没什麽好不满意的。」
「陈硕,你一向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也承认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人才也要听话才行,如果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这一次,你出轨得太厉害啦。」他一脸高深向前倾了倾,「让我开始不放心起来。我不喜欢身边放个定时炸弹。」
「规矩我懂。」
「陈硕,你的潇洒自若一向让我很欣赏,但一个人潇洒过头,是会碰钉子的。」张守辉的眼神中透著狠毒的光,然後他嗤笑,「耀扬居然住在你那里,宙风的人找他都找疯了,真是笑话,大笑话!」
「有那麽可笑吗?」
「你们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可笑不可笑你自己知道,我说过,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我让你别太靠近耀扬,可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他苦笑,「当初派你去就是想,也许你能吸引耀扬的注意打入内部,但我没料到他居然为你做到这一步,陈硕,你时常令我吃惊。这次,我倒真想问问你是怎麽做到的?」
「张董,你不是一向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吗?那这一次又为什麽要例外?」我没有表qíng地答。
「对,你说得对,我只要结果。那现在你就给我一个结果──」他站起来手撑著桌面盯著我,「离开美国。我已经给你铺好路,今天就走。」
我也盯著他,并无表示意见。
「你不相信我?」他嘴角的皱纹泄露了他的心机。
「但我没有选择。」
张守辉的心狠手辣我领教过多次,这一回他大概算是留qíng了,其实我也有失策的地方,虽然目的地仍是西欧,但被四名保镖押送著去,还是会很恼火。甚至没有机会回公寓,直接从纽约飞抵巴黎。
四个保镖当中有一个人是曾伟祺,我想张守辉是故意这麽安排的。
「陈硕,我不知道张董会这麽对你。」阿祺脸上第一次有了内疚的表qíng,「我在想我这次是不是做过头了。」
「你认为自己错了,还是我错了?」
他看著我没说话。
「就是这样,我们都没有错,那就什麽都不必说了。」我拍拍他的肩,「上机吧,看紧喽,可别让我跑了。」
阿祺尴尬地跟上来,突然说:「陈硕,我们还算是兄弟吗?」
「是。」我说,「当然。」
他笑了,走在我身边,过一会儿,又恢复嘻闹本色:「巴黎比纽约还纵yù,你小子别仗著自己受欢迎为所yù为哪,检点些知道吗?」
「多谢忠告。」用手肘轻撞他胸口。
在戴高乐机场下机,这帮人暂时是回去了,但後续任务还没有完呢。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再出外走动,这也是协议中的其中一项内容。
突然间,我又孑然一身。
想起郑耀扬,心里真不是个味道,他回头找不著我,一定以为我背信弃义,会不会为此抓狂?也斫襻幔叶疾豢赡苡谢嵩谒┡氖焙蛉ゴシ杆惶焓奔洌颐翘炷虾1薄?
在巴黎西郊租了个两层的平顶小别墅安身,知道张守辉还是会随时盯著我,所以暂时不打算参与任何商界势力,总算那张高等学院的文凭派上了用场,我在一家教会小学校找到了教授历史课的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