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与自己合得来,但是却很肯定罗伊可以为他的工程锦上添花,创造不可估量的品牌财富。他毅然让出了自己的个人住所,让伊凡在工程开工的先期,能更近距离接触工地,随时发现问题并予以及时解决。而罗伊没有藉故推托,而是欣然接受,这让欧阳觉得相当之舒服,至少双方那是极端敬业的实gān家。
回晓竹院看到他在沙发上浅睡,看起来意外的纯真,qíng不自禁取了毯子给他盖上,他却立即醒了,欧阳很少看见这样美的一双眼睛,黝黑又充满魔力,而且那样直率,对自己的意图没有半分掩饰。
之後,欧阳在与他频繁的接触和jiāo手中,隐约感觉罗伊的美名与气质相辅相成,他具备青年才俊的超脱与高智商,头脑清晰遇事亦很会观察分析,凡事讲实据,即使在方案初稿的陈述过程中,与欧阳时时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幕,但两人却都会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合理的推断,倾向对方或是为对方提供佐证并不是一件难堪的事,罗伊的职业素质绝对过关。
欧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过度地关注这个男人的,也许只是不知不觉,有时候在白天的会议上见过他,开车时会一路回想起罗伊与众不同的风度与神韵,甚至会在没有应酬的几天回住处,期待与他jiāo换意见的那几分钟。
在这之前,欧阳一直对那些徒有漂亮外表的年轻男人不屑一顾,在他看来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是最可怕的事,而罗伊适时地扭转了他固有的观点,当然,也包括扭转某些工程方面的固有想法。
但那双黑眼睛看事qíng太透彻了,透彻得令欧阳懊恼,他分明看出了自己设的那些小局,在充当了几次陪客之後,他的表qíng开始松动,并浮现责备的讯息,但次次都容忍下来,略显得倔qiáng。每当看他明明在与人谈笑风生,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时,欧阳就觉得他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欧阳渐渐开始享受与这个人的相处时间,与他品酒畅谈并不时jiāo换会意的眼神,与他在晓竹院的楼梯口擦肩时微微点头示意,与他在客厅里进行一些奇妙的对话,有时他们坐得很近,有时隔得很远,欧阳第—次不感觉别人麻烦,也清楚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不是不能与人在同一屋檐下相互审视协调,这种相处模式令他既觉得新鲜又怕有什么做过头。
明知已将对方看清了半成以上,却都还是慎重地维护着自己的空间,不让他人随意进犯,欧阳觉得他与罗伊很相似,但又完全不同方向。他对罗伊有比对寻常搭档夥伴更多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但并不飘渺。
不是没有感觉到罗伊看向自己的眼神会有那么一点异样,有些轻率有些冒险有些慌张有些执着,虽然经常转移,但始终存在,这让欧阳起了淡淡的虚荣心,好像是对方重视欣赏自己的程度超过自己对他的重视欣赏,这对男人来说是值得骄傲的胜利。
在欧阳隐隐感觉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事qíng就真的来了。
那一夜,太深刻太激qíng的记忆,挥之不去抹之不尽,好像被蚕丝线密集地捆绑住了原本自由的身体。当接收到罗伊的真实资讯时,欧阳的震惊可想而知,他曾想过自己与罗伊之间的很多种可能xing,却没有一种是会上chuáng的。事後,他有过极矛盾的思量,是不是自己无意中有过太多的暗示?是不是自己真的对罗伊这个人过分地关注了?
当那个充满美感的躯体贴近,甚至俯身亲吻他时,很意外自己竟没有预期的反感,他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有这种程度的接触,事後他为自己瞬间的迷乱和放làng感到有些难堪,但在看到罗伊比他更镇定的表现之後,迅速恢复了应有的姿态。
欧阳一直认为经过这件事,对方比自己更有惊慌的资格,可他没有,他平平常常地向他道歉,平平常常地与他对视,并不心虚。他很好地保住了尊严和立场,好像是在警告,如果欧阳想以『受害者』的角色出场将会显得很狷介。
罗伊像一个挑错东西又将其放回购物架的顽童,将一切发生过的都抹煞掉了,双方的关系退回到起点,甚至连起点都不如。
欧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介意罗伊的所作所为,他两天不回晓竹院,接着形容憔悴头脑清晰地出现在会议桌旁,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地陈述着新的方案,目光偶有回避,一副打算避嫌的架势,这让欧阳感受到很怪异的心qíng,准确的形容是『担心』,居然会有些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