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阳敬晖回到S巾起,他每到晚上入睡前,部会主动打电话骚扰罗伊,现在,是他紧张罗伊多一些,谁让他处於待定席呢。
『下周三是云溪二期的开工奠基仪式,你能赶得回来吗?我希望你能到场。』常常这样拐着弯诱骗爱人回来。
『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两星朗,会展中心有个文化jiāo流会,我任活动的艺术总监。』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长袖善舞,该收手时就应该学会休假。』
『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
有时,也不过是些废话,但两人乐此不疲。但有件事,欧阳却一直没有提,就是罗伊的突然离开是否另有隐qíng,他不问,是因为他想等罗伊自己想说的时候。
终於在第五天,罗伊开始jiāo代了:『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那天一声不吭地离开。』
『对,你这招真是很准快,攻得我措手不及。』
『你这样说,我更觉得我做得对。』
欧阳觉得头痛了,这个……看来就是他未来最长久的对手了。
『我到科罗拉多州拜访一个人。』罗伊娓娓道来,并不见欧阳打断他,『是位陈女士,她虽年迈,但仍在国际中华儿童服务中心工作,那是全球最大的非营利xing对华儿童收养组织。』欧阳恍然大悟,将罗伊的身世与之对上了号,『陈女士曾在国内的儿童福利协会担当副职,我的生父是重刑犯,生母弃我而去,是陈女士接收了我两年,教我识字、音乐、手工制作,也是她後来将我托付给我现在的养父母,那时我七岁,已经懂事,但却很少感觉快乐。之前,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在离开中国的时候,陈女士为我布置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生日会,还把她亲手折的纸质皇冠戴在我头上,然後对我说:你会幸福的。所以我一生感激她,如果没有她,我根本不可能成为今天的我。』
欧阳忽觉心疼,庆幸对方看不见自己伤感的表qíng,罗伊是怎样的坚qiáng,才能这样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世:『你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直到有确切消息,就迫不及待飞去见她。』
『对,她嫁了美籍华人,改了夫姓,所以,我一直没能找到她,这次回国,是托国内的相关机构协助寻找资科,才得知她就在丹佛市。』
『你不只是去见她这么简单吧?』
『嗯,我以陈女工的名义成立了儿童慈善基金,所以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
『你的生日跟我相差一星期。』
『你发现了?』
『当然了,我偷看过你的护照。』
罗伊哈哈大笑,像是想不到欧阳也会做这样的事。
『罗伊。』欧阳这时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你幸福吗?』
罗伊笑出来:『你问过去还是现在?』
『现在。』
『我是个知足的人。』他的qíng人就是这样狡猾,『你怎么好像听我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欧阳暗自发虚,知道太镇定也是破绽:『我该惊讶吗?』
『你是不是派人查过我了?』
欧阳甚至可以通过远目看到千里之外,罗伊站住酒店的视窗边,托着听筒半眯着双眸,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危险表qíng。欧阳也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後没事别惹到他。
罗伊结束会展中心的各项工作,回S市的时候,已经是盛夏,太阳炙烤地面,他戴上墨镜出了机场,这次没有叫任何人接,直接叫了计程车回晓竹院。
阿立他们自云溪二期开工起,已经搬回原工作室,所以白天这里没有人。重归旧地,心里有种难言的感动,他拍拍脑袋,好像在笑自己怎么一下子也学别人多愁善感起来。
房间的格局一点没有变,自己喜欢的摆设和葡萄酒也都在原来的位置。熟练地到冰箱取饮科喝了几口,将行李到楼上放好,然後开始沐浴,经过走廊时,还转到阁楼看了看那架飞机模型,然後回卧室的那张KingSize大chuáng上睡了足足四个钟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为什么这么匆忙回来?当然是有原因的,今天是欧阳敬晖的生日,不能不给隆泰上下全体同仁一次献殷勤的机会,欧阳禁止员工送礼,但秘书小姐还是争先恐後送薰香的jīng品礼盒给他,难怪欧阳说阳历的生日不是属於自己的。
罗伊只是想在午夜前向欧阳道一声生日快乐,而这一回,他也准备了礼物——一支皇氏限量版派克签字笔,至少灾每天签收档时可以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