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一副直率大胆冷酷傲慢的模样,却又会在雨夜守在他的家门口,无助凄惶地徘徊。
那个在明澜运动馆的篮球队长,那个号称品学兼优、受人爱戴的学生部长,那个阳光自信、笑容可掬的学院楷模,哪一个都不是他认识的闻修。
之所以一再邀请他,是因为他有股遗世独立的气质,加上安静却暗藏不屈的眼眸。或许是那与出色外表不符的天然,当这样的一个男孩,以另一种面目示人时,严聿森觉得被伤害了。
在见到篮球场上飞驰的闻修,他脑子里反复想的却是:他怎么会是高中生呢?我竟被一个高中生耍了。
严聿森自认很少看错人,从事艺术工作的本能,是在平凡中发掘不平凡的人和事,在闻修被他发掘时,久违的私心便起了化学效应,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希望那双执着的眼睛对自己投来的是信赖,他的要求一开始并不过分。
只是一段不该有的cha曲打破了双方的平稳,那个看以无心却更像是有预谋的夜晚,他们用手指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其实当时严聿森是有些愧疚的,他并不想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这违背他的本xing,他从不愿意自找麻烦。
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了,犯了禁忌、跨越了界线,一发不可收拾。
从昨天闻修的反应看,那是他的第一次,这才是让严聿森吃惊的地方。并不想否认昨晚做得很过瘾,很激动,他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紧的身体,令他在边缘处爆破失据,但对方毕竟是个男人,他还从未处理过这样的状况。
身边的人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翻身撑坐起来,惺忪的眼稍有些肿,发丝不驯地翘起几根,显得有些可爱。
额头在右手臂靠了一会儿,再抬头甩了甩脖子想让自己清醒些,身上的浴袍已经零落松散,当他拉伸肌ròu时呈现出优美的线条,那阳光色的皮肤与太阳光线融为一体,朦胧的颓废的消极的美,带着无可比拟的xing感。
心脏像被人不经意地搔刮了一下,既痒又惊,勒令自己移开双目的同时,严聿森不禁叹笑:什么时候竟觉得男人有这样的吸引力了?严聿森,你被影响得不轻。
闻修倒像是很久之后才注意到严聿森的存在,转过头冲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吃杨婶做的虾饺馄饨。”
严聿森闷笑着答:“好。”
闻修确实很qiáng壮,淋了大雨居然毫发无损,严聿森深刻地总结:原来任xing也是要有资本的。
那一天,心血来cháo要跟闻修打篮球,拉他到别墅后面整套的室外球场和游泳池区。闻修勉为其难地“带伤上阵”,几个回合过后,严聿森甘败下风。
“看来你这队长不是徒有虚名。”
“你练过球。”这是肯定句。
“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的艺名叫杰森?”
严聿森不知道他的话题拐得这么快,但还是老实点头,“嗯,英文名。”
“你出过国?”
“在新泽西州待过四年。”
“普林斯顿大学?”
“对。”
闻修笑笑,“呵,资优生。”
“你不是也很qiáng么?”严聿森把球抛还给他。
似乎不想过多谈论自己的学业,闻修静静地看着严聿森,那眼神让后者彷佛再一次领略到甫见面时的感官震撼,“你,出过唱片?”
“很年轻的时候。”
“听起来好像你现在多老似的。”
“比你老多了。”
“还唱歌吗?”
“不,我只写歌让别人唱。”
“我的队友告诉我,你的唱片不错。”这倒不是刻意恭维,而是吴政平时说得他不胜其烦,所以有了印象。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唱片。”
“帮我签个名。”
“嗯?”严聿森有点转不过弯。
“签个名给我带回去。”
“你为朋友还真是在所不辞呢。”
“我没什么朋友。”
两人就这样停顿了几秒,直到严聿森问:“签哪儿?”
闻修左右看了一下:“就我衣服上吧。”
“算了,我签名片上。”他走到场边将外套里的名片取出,画了几笔,然后递给闻修,“替我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