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说严聿森每隔一天,就要求做一次馄饨当宵夜,也常嘱咐司机带她去超级市场备足原料,这故事就如同当头棒喝,将乔安娜整个打懵了。
她了解严聿森,他从不贪嘴,很少有吃宵夜的习惯,这一顿馄饨一定不是他自己吃,当即有了极度不良的感应。
所以今天又趁傍晚来“抽查”,即使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过多gān涉严聿森,但一个动感qíng的女人是很难理xing面对这种事的。
门就在这时候被拉开,严聿森是从二楼看见闻修的车开进来,他没想到乔安娜在楼下逗留了两分钟,所以正好与闻修撞上,心里是说不清的感觉,他怕闻修会扭头离开,他竟然那么怕。
给双方介绍这种事,他严聿森做不出来,闻修一接触到他隐隐焦急的眼神只淡淡一笑,就与他擦身,兀自走进了房门。
面对沉默的严聿森,乔安娜有些心灰了,“杰森,是他吗?”
“抱歉。”
这个回答足以印证所有悲观的臆想。
“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知道,我并不需要你的jiāo代,我一直只是想要维持现状。”这是一个女人所能做的最大妥协。
“他……”严聿森第一次说话这样吞吐,“对我来说有些不一样。”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跟别的女人一样?”
“如果可以控制,我也不会跟一个男人……”
“杰森!”乔安娜qíng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心急地打断他,“你反悔了是不是?你那天答应跟我正式jiāo往,你要反悔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想……”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是爱上他了。”
“什么?”
“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没办法骗你。”
“杰森,你疯了。”乔安娜咬住下唇,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异物,“你怎么可以确认?你对爱qíng从来没有确认过!有时候甚至接近无qíng。
“可是今天,你为什么要那么确定?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乔安娜难道比不上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他给了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你见过漂亮的男女还少吗?他到底有什么好?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我试过离开他,但最后还是做不到。”
“杰森,有时候你真的很叫我吃惊。”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露出沮丧的表qíng,却是为了另一个人,她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心酸,不想再多作停留,转身往外面的车子走去。
“乔安娜─”严聿森对着她的背影问道:“我们曾是好搭档,不是吗?”
她回过头来苦笑,“做你的搭档很幸福,做你的qíng人太辛苦。我想你抓不住他的,不要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你好自为之。”
乔安娜这盆冷水浇得不无道理。严聿森走进屋子,就看见坐在远处沙发上喝着热饮的闻修。
他一身素净犹如王子,他有本钱可以享用和抛弃这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但是如今,他却为自己安稳地坐在这里,不责怪也不恼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对他笑。
“这是你朋友从纽西兰带回来的咖啡豆吗?怎么味道跟上回的不太一样了。”
“是你拿错了,我让人去换。”
“无所谓。”闻修的这种宽容态度令严聿森难得地心慌,就好像……他随时要离开似的。
“闻修。”走到陈列柜旁边取下架子上的一把吉他,然后在闻修惊讶的注视下坐到他的对面,轻轻拨弄琴弦试音,“我弹首曲子给你听。”
“这里太静,没办法弹《重生》。”其实是不想重复那个沉重的主题。
这下轮到严聿森意外,“你听过─我的专辑?”
“嗯,挺喜欢的。”
严聿森笑得十分满足的样子,“我弹另一首给你听。”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下来了,室内流淌着抒qíng柔缓的音律,关节分明的手指在弦上跳着舞蹈,那旋律充满感qíng,并渗出含蓄的试探,也似揪心的倾诉,一点一滴不紧不慢地侵入骨髓。
不同于以往杰森式的bào风骤雨,这是属于严聿森心灵的音乐,一入耳便让闻修动容。
这样的背景,很适合坐在地毯上品着红茶和咖啡,目光与亲密的爱人jiāo会,淡雅的温馨充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许在qíngyù之外,他们还能有更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