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钟点,矛盾的心qíng,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但陈仅仍在外有点落魄地闲逛,他将外套jiāo给了服务生,敞着一半胸膛在酒店庭院chuī夜风,临阵又有点退缩了,想想自己跟费因斯之间乱七八糟的纠缠,想想自己堂堂男人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这么婆妈,想想明明白白已经分道扬镳的两个人怎么见了一面又死灰复燃,陈仅自认为极其聪明的脑瓜子也有不顶用的时候。
抬眼看钟,十点一刻,费因斯应该去找过他了吧?他一向是个守时的人。没见到人,会不会懊悔?会不会认为他不识抬举?毕竟这个世上敢放费因斯鸽子的人很稀有。
十点半,该回去了,风chuī再久,也不见得能有多清醒,以前他很放得开,在感qíng方面的处理从来不会为难,远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在江威面前充好汉,转过身又犹豫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讨厌。
懒洋洋回到自己的商务套房门口,开了锁进去,可前脚刚跨进一步就呆住了。若大的会客厅正中央的那套组合型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卸下礼服的他也同时卸下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神态、眼神、姿势都很自然,并没有对他的迟到表示非议,仿佛他坐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陈仅对他如何进门这件事已经无须追究,这个人一向神通广大,默默在心里叹一口气,尽量镇定地关门走进去:“为什么等我?”
“你不想我等你?”平静地反问。
陈仅没了下文,感觉怎么说都显得虚伪,索xing闭嘴。老实说,他现在挺乱的,好像有蚂蚁在啃着骨头,浑身不得劲,这真是要命的反应。
费因斯的下一句台词更震撼人心:“你还准备避我到什么时候,嗯?”
“分手时说的那些……就都不算数了?”陈仅有些赌气地提醒。
“我们有开始过么?何来分手?”
没想到这句话都能被堵死,心里更怪异了,心跳加剧,简单像思chūn期少男,一怒之下豁了出去:“你到底想我陈仅怎样?做你秘密的周末qíng人?哈,算了吧,我没兴趣。”
费因斯的眼睛从他进门开始就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脸,简直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我只想听你的答案,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我最重要的人。”居然又把包袱丢还给他。
“我该感动吗?你的口气像律师。”
“没错,我有执照。”说着,站起来朝他这边慢慢走过来。
“难道是我理解有误?你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
“怎么可能……”不敢说其实一直将自己与费因斯的这一段暧昧不明的经历视作富有迷幻色彩的白日梦,醒来后就必须回归现实,可到走到现在这一步,事qíng已经老早走形。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包括——爱上对方。”又恢复到没有距离的距离,呼吸jiāo融动dàng刺激,当两片带着香槟酒香又充满男人味的双唇贴合时,四周围多少都染上几分qíng色,“既然爱上了,就不要再否认,否则我会很难受。”
其实两个qíng场老手也有失控失手的时候,就像现在,胸口快要爆裂,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狂热地激跃,嘴唇从起初的浅尝,到后来深重的吮吸啃噬,越来越走野蛮化路线,满腔的yù火猛地窜烧起来,热烈的震颤带着不加掩饰的试探,惟有现在,放下那些矜持和犹豫、理智与逻辑,让激qíngjiāo错喷发。
“等……等一下。”这种煞风景的事,陈仅不是第一次gān也不是最后一次gān,“我需要先搞清楚一些事——”
费因斯发挥老大本色,果断地趁某人不备,拉他入卧室,并将其推倒到chuáng上,而某人仍在喋喋不休:“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我他妈都快疯了,别人也一定会认为我疯了。”
“有问题可以问我,我会如实解答,没有别人,谁都管不着。”费因斯边说边开始优雅地解衬衣。
“我们这样岂不是又回到原点?!”
“难道你不想回去?”脱掉上衣了,开始解皮带。
“我只是觉得不太对劲。”
“你爱我吗?”拉下裤子拉链。
“洋鬼子就是喜欢把些有的没的挂在嘴边,什么爱不爱的,少ròu麻了……”当费因斯脱到只剩黑色内裤,陈仅终于噤声了,可以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刚才分散注意力的办法并无收效。